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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算知道什么叫一生黑了。
当过两天女匪，这辈子仿佛都要和土匪绑在一块。
古墨寒倒还罢了，听见他低语的家仆，忍不住用惊诧的目光看着白羽。
她是女匪？
白羽臊得满脸通红，偏偏古墨寒还道：“既然是同行，你能劝退他们吗？”
土匪人多势众，真要打起来肯定吃亏。
“我……我试试……”
既然古墨寒提了要求，白羽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哪座大山哪个寨，哪尊大神又发财？”她从车里出来高声喊道。
这是土匪的黑话，穿越后自动成了白羽熟练的技能。
她身旁尚有些疑惑的古家仆人，终于认定了少爷新收丫鬟的身份：不是个好人！
土匪们听见黑话，显然也愣住了。
他们勒住缰绳，与白羽保持几十米远的距离，倒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是省城的贵人下了重礼，要他们今天在这里堵截一队车马。贵人要的很明白，男女老少不问对错，统统杀了就地掩埋。
土匪们出来混，也是讲究行业信誉的。拿了人家的钱，事情就必须办好。
可遇上同行了却真麻烦，万一是哪座大山大寨，得罪了人家可能反引来杀身之祸。
“青山顶上青龙寨，枪马真神二百尊！遇上哪路活神仙，叨叨你家庙牌匾！”
土匪喊话，白羽等人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意思？”古墨寒问道。
真不想当这个翻译，白羽尴尬，却不得不说：“是青龙山青龙寨，他们一共有两百人，很强，问咱们身份呢。”
“你的白凤寨和青龙寨比起来如何？”古墨寒略有些好奇。
“以前白凤寨强些，我们人多……”白羽红着脸。
人再多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古墨寒一顿打炮送上了天？
“你能让他们退走吗？”
“不好说……如果是以前，青龙寨肯定要卖我这个面子，可我现在……”
尴尬。
白羽这个所谓的大当家，已经是彻彻底底的光杆司令了。
可不把土匪赶走，难道还让他们害了自己男人？
白羽一咬牙：“你等等，我试试看！”
她借了一匹马，打马上前像往日威风的女匪头目一般。
“凤凰山上白凤凰，游玩宝地莫吵吵。”
说着黑话，白羽自己都脸红。可不说这些，土匪哪里会信她的身份？
果然！
青龙寨的土匪一阵骚动，哪怕白凤寨被扫平了，昔日九山十八宅第一匪首的名声还是很显赫的。
有个黑装大汉向前策马，问道：“你……果真是白大当家的？可有证据？”
证据？
白羽想了想，羞答答转身向古墨寒道：“能借枪用一下么？”
家仆咽了咽口水，她找自家少爷要枪？给不得啊！
别看她外表柔弱，一旦拿了枪，肯定要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女匪！
“给。”
古墨寒竟没有不信任她，直接将配枪抛给她。
稍有些惊讶的接过枪，白羽心中难掩一丝喜意。
但现在不是快乐的时候，她转身对土匪道：“我白凤寨最有名的五星连珠枪法，你们该知道吧？”
“早有耳闻！”
黑大汉很配合，直接抓起同伴的一顶帽子，挥手甩上天空！
砰砰砰砰砰！
连续五发子弹，那帽子被子弹越打越高，明明洞穿了五个弹孔，却飘出去几十米，过了好一阵子才随风落地。
“果然是白大当家的，佩服！”黑汉道：“既是您老人家在这里，我们便告辞回山。今日之事，自有我家大龙头定夺！”
说完，那群土匪便转身策马，啸叫如潮水般退去。
“呼……”
白羽松了一口气，好歹劝退了对方。
把枪还给古墨寒，白羽发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看，便忍不住嘟囔道：“你带个女匪回家，不怕家里人说你？”
“我不怕你，倒是那群土匪，居然还卖你面子？”古墨寒好奇问道：“你们土匪之间，也这么将道义的？”
“屁的道义。”白羽吐了吐舌头，小声解释道：“还不是我枪法好，他们害怕和我打起来，一枪一个被我送去见阎王。”
原来不是道义，是怕死。
就算土匪人多势众能打赢白羽，但谁也不愿意成为她的枪下鬼，就这么简单。
越是干杀人越货勾当的恶人，越是惜命。
“以后在古家，我不许你摸枪。”古墨寒淡淡说一句，白羽失望地低下头，他又道：“你打枪的样子还不错，我不许你打给旁人看，免得招蜂引蝶。”
咦？
这不是责备我，是夸我？
白羽惊讶地抬起头，却只看见古墨寒潇洒得策马转身，留给她一道伟岸的背影。
只是……错觉了吗？古墨寒的耳朵是涨红的，啥情况？
返回古城的路上，再没有发什么任何意外，风平浪静的进了城。
只是在临进城时，古墨寒在郊外不远处一片荒地上又停滞了许久。
当时白羽好奇，还询问他发什么呆，结果古墨寒只瞪了她一眼，却什么也不说。
亏得薇薇在一旁提醒，这片荒地就是白凤寨土匪绑架古墨寒的地方。
“好尴尬……”脸红一直到脖颈，白羽缩回马车里，再没脸探头出来。
古城，古家。
少爷回来了，自然是全家出动欢迎他。当马车在古府门前停下，白羽刚一下车，就看见府门口两排家丁丫鬟，正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墨寒，你可回来了！”
大门处站着一位妆扮贵气的夫人，抹着眼泪来到古墨寒身边。
“母亲，不是说您病了吗？”古墨寒微微皱眉。
“啊……是……是病了，可就算母亲病了，也一定要亲自来接你呀！”古母泣声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被曲小姐退了婚？”
“这是小事……”
古墨寒正要解释，却听见古府内传出一个苍老男人的咆哮声：“丢人现眼的东西！有话进来再说！”
大概也只有古墨寒的父亲，敢这般咆哮他。
所有人都进了宅子，大门紧闭。
白羽正不知所措，却被古墨寒用眼神示意：跟着我。
乖乖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尾巴似的。
正堂上，一位留着山羊胡的五旬老者端坐在太师椅上，正用愤怒的目光盯着古墨寒。
“你还有脸回来？”
“听说母亲生病，儿子向大帅请了两个月的假。”古墨寒淡淡道。
“哼……”
儿子孝顺，古百川也不好说什么。
气氛一时很尴尬，古母赶忙寻找话题问道：“这两位姑娘是？”
白羽和薇薇，都是顶漂亮的容貌，打从一入府就备受瞩目。
除了同回古城的家丁不这么认为……他已经被古墨寒下了禁口令，不许再提白羽过去的身份。
“白羽、薇薇，我在省城花钱买的丫鬟。”古墨寒撒谎完全不脸红，白羽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咦？
自己的身份就这么被洗白了？
“原来是丫鬟？”古母稍有些失望。
她看两人气度不凡，尤其白羽更亭亭玉立比多少富贵人家的大小姐还端庄。
原本以为儿子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结识了谁家的千金，可惜却不是。
“你……一直在省城照顾墨寒？”古母上下打量白羽，还是越看越喜欢。
“是，夫人”白羽只得轻声答道。
“那你都伺候少爷什么了？说来听听。”古母这是要考校白羽，看她是否能做个合格的丫鬟。
羞耻啊！
白羽几时伺候过他？唯一的‘伺候’，大概也就是在白凤寨里，把他五花大绑。
“端茶递水、洗衣叠被，她都做得不错。”
古墨寒居然主动替白玉解围，后者感激的干了他一眼，赶忙点点头：“羽儿做得不够好，多亏少爷宽容，不怪我笨手笨脚。”
她这话说得谦虚，还顺便夸了古墨寒。
果然！
当娘的都爱听旁人夸她儿子，这一夸，古母立刻露出笑容，却问道：“好，那你们可通房了？”
“额，啊？”白羽先愣了一下，随即目瞪口呆看着古母。
这话不羞么？张口就能问的？
“尚未通房，最近儿子忙于军务，不宜过分操劳。”
古墨寒再度为白羽打圆场，这次却得不到她的感激了。
什么鬼！
因为工作忙，所以没空睡呢？
小姐姐我是你想睡就能睡的么？
白羽气呼呼得嘟起嘴，古母已经撇开她，又走到薇薇面前，笑问道：“你呢？”
“启禀夫人，我是带发修行的。除了伺候少爷，此生都不问男女之事。”薇薇巧妙的回答，直接免除了所有麻烦。
“哦，是这样？”古母还满意得点点头。“既然如此，府里供奉普贤菩萨的香堂今后由你打扫吧。”
等薇薇应下，古母又对白羽道：“若怀了孩子，也算你功劳。今后若墨寒不嫌弃，升你做妾。”
白羽听了，气得牙根痒痒。
她是正妻，做的哪门子妾？
可在这个世界、这个年代，丫鬟能做妾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古母绝非轻贱她，反而是十分的通情达理。
无奈，白羽只能闷声道：“谢夫人恩德。”
“嗯。”
两个漂亮的丫鬟，稍稍让古母觉得舒心。
可古家与曲大帅断了婚约，却终究是个烦心事。
“儿啊，你与曲小姐到底怎么了？若是有错，早早向曲小姐赔罪去。你们从小感情便好，怎的说散就散了？”
白羽听见‘从小感情便好’六个字，忍不住在心中嘟囔：“讨厌！还是青梅竹马？”
她正吃醋，却听古墨寒道：“母亲说笑了，我素来对曲小姐无甚感觉。如今散了，其实儿子求之不得。”靠！满分答案啊！白羽听得两眼放光，恨不得扑上去亲古墨寒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