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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6章 走吧,傻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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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进来的时候,韩妈妈就在坐在客厅发呆,韩爸爸站在她旁边低声说着什么,韩妈妈不说话,是是双眼发红的坐在那儿,抹了抹眼角,皱眉道,我知道该怎么说,你别跟我叨叨了,我心烦。

    韩爸爸叹了口气,那你先把药吃了行吗?

    韩妈妈拗不过韩爸爸那股软磨硬泡的劲儿,绷着脸,接过药,顺水喝了。

    喝完,就瞧见韩昭雪跟白素站在门口,刚降下去的血压又开始慢慢回升。

    白素深觉愧疚,垂着眼帘,甚至不敢直视韩父母的双眼。

    韩妈妈别开眼,不去看他们,皱着眉对小儿子吩咐道,昭霖,你去楼上把囡囡带出去,妈有些话要跟你哥跟嫂子说。

    韩昭霖应了一声,上楼去找囡囡去了。

    韩爸爸顺着韩妈妈的背拍着,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他们不说话,韩昭雪跟白素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像两个做错事的孩子,等着大人的发落。

    可是要真的只是做错事就好了,做错了,改回来就是,他们却是要离婚。

    韩妈妈只要一想,心里就难受的喘不过气。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大会儿,韩昭霖就将囡囡从楼上领了下来。

    小姑娘没有察觉到客厅古怪的气氛,扎着俩辫子,一蹦一跳的跑过来,在白素跟韩昭雪跟前刚要撒娇,就看见韩昭雪脸上的伤口,一下子就呆住了,红着眼,,嘟着嘴,委委屈屈道,爸爸,你怎么了,疼不疼?

    那一声疼不疼几乎是瞬间,就让韩昭雪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弯腰揉了揉女儿的头发,低声道,只是摔了一下,不疼,今天乖乖跟着小叔叔出去玩,等爸爸休假的时候,再带你去游乐园。

    囡囡乖巧的点点头,抱着韩昭雪的脖子,在他身上蹭了蹭,离开的时候,又轻轻吹了吹他脸上明显的伤口,小声道,等囡囡回来,给爸爸吹吹,囡囡每次受伤的时候,妈妈一吹囡囡就不疼了。

    小姑娘说着,突然亮起眼睛,仰头对白素道,妈妈,你帮爸爸吹吹呀,就像给囡囡吹那样。

    说着还做了两下动作,殊不知这样的举动,在此刻让人有多心酸。

    韩妈妈攥紧衣服,忍着难受别开眼。

    囡囡离开之后,韩昭雪才轻声唤了句,妈——

    别叫我妈!

    老太太的语气头一次这么重,说话的时候,眼圈都红了,你们眼里有我这个妈吗,我儿子儿媳,离婚这么大的事儿,我居然是从外人嘴里听到的,你们心里但凡想着我跟你爸一点,都不会干出这种混账事儿!

    韩昭雪闭上了嘴。

    白素蜷缩着手指,轻声道,妈,对不起。

    你们的对不起的不是我跟你爸,是囡囡,是你们能自己!

    韩妈妈戳着心口,眼泪直往下掉,这到底是为什么呀,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突然要离婚?

    白素张了张嘴,眼圈有些泛红,妈,您别这样

    韩妈妈着急的拉住白素,哑声道,素素,你跟妈说,你是不是看到了那些照片,所以要跟昭雪离婚?

    白素一怔,这一刻,简直羞于面对二老关切的视线。

    妈,我——

    离婚是我提出的。

    韩昭雪的声音掩盖了白素即将出口的话,她怔怔的看过去,韩昭雪面色平静的走过来。

    他的腿伤还没好,走起有些跛,他就这样挪到韩妈妈面前,再次开口,妈,您别再问了,离婚的事情吗,是我提出的。

    你胡说!

    韩妈妈根本不信,你有什么理由离婚,你是我儿子,我还能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韩昭雪垂下眼帘,用一种近乎冷漠的声音,慢慢道,我是您儿子,那您应该比谁都清楚,我对白素,从来就没有男女之情,当年结婚,也是因为她怀了囡囡,我试过缓和我们之间的感情,但是我做不到,我没办法,跟一个曾经是我妹妹的女人感情说爱,我们没有共同语言,这些年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她,都是一种煎熬。

    我不信,你之前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说你想要跟白素好好的,你还说你想跟白素再要个孩子,你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韩妈妈气得直掉眼泪。

    之前不说,是因为囡囡还小,也因为怕您跟我爸难过,现在囡囡也大了,懂事了,我也不想再继续这种没有感情的婚姻,妈,到了我这个年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白素,不适合我。

    白素看着他,手指一点点的收紧。

    她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韩昭雪会是这样的回答,将她所有准备好的应对策略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离婚的事情,我们很早就商量好了,本来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跟你们说,不过现在也挺好,白素有自己的生活,总不能老麻烦她陪我演戏。

    周一,我们就去办理离婚手续,囡囡,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缓解情绪,几秒钟之后才又道,囡囡交给白素吧,我工作忙没有时间陪孩子,跟着她比跟着我强,其实跟谁都一样,就算我跟白素离婚了,她不也还是您跟爸的女儿吗?

    那不一样,韩妈妈终于哭出声来,那怎么能一样呢

    韩昭雪分明在笑,白素却从他眼神里看到化不开的悲伤。

    她的心,在那一刹那间揪在了一起。

    韩妈妈情绪失控,最后是被韩爸爸扶着上楼了,直到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白素才将视线落在韩昭雪身上,抿紧嘴唇,轻声道,韩昭雪,你为什么——

    周一上午,如果没事的话,早上十点,我们在民政局见吧,把离婚手续办一下,韩昭雪打断她的话,还有,囡囡的手术安排在年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等她手术完再把她交给你,离婚的消息,也在手术之后再跟她说吧。

    白素哑口无言,不管是离婚,还是抚养权问题,在这一刻,全都解决了,可是为什么预想中的轻松没有来,反而只剩下一种难以名状的失落跟难受。

    韩昭雪背过身,淡淡道,你自己能回去吧,我不是很方便,如果不好打车,让司机送你吧,路上小心。

    他就这么走了,白素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个,自己曾经长大,生活过的地方,突然好像都变得遥远起来。

    她神情恍惚的离开韩家,漫无目的的走着。

    终于结束了吗?

    她逃避的,不愿意再重新接受的婚姻,这一刻,都结束了吗?

    脸上一冷,她抬起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飘飘洒洒落了下来,瞬间在地上起了一层雪白,像是雪片铺成的地毯。掩盖了一切的痕迹。

    这一条路,见证了她太过的年华,她就这么走在路上,过往的左邻右舍看见了就会跟她打招呼。

    素素,大冷天的,赶紧回去吧。

    你这孩子,出来怎么也不拿伞,给,接着,回去跟你妈说,明天一起做足疗的事儿别忘了。

    今天放假呀?没带囡囡回来吗?

    白素,你,你哭了

    白素一怔,伸手摸了摸眼角,湿湿的,凉凉的,原来她哭了,怪不得这么冷。

    白素从老宅回来之后就病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生过病了,自从知道囡囡的病是因为自己怀孕的时候不注意身体引起的,她就一直非常注意锻炼,很少让自己生病。

    但是这一次,毫无征兆的,就这么病倒了。

    小宋住在她隔壁,一整天没有见她出过门,第二天敲门还是没有动静,不由得就担心起来。

    白素躺在床上,半张脸都埋进枕头里,她很热,感觉整个人就像被丢进了火炉子炙烤一样,满身都是汗。

    脑子的混沌的,她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她看见自己在外婆家的池塘边晒太阳,韩昭雪拎着鱼竿过来,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一脸嫌弃道,挖鱼饵去,好吃懒做。

    她委屈的噘着嘴,揉了揉被韩昭雪弹到的地方,跑去岸边湿润的泥土里,那个棍子挖蚯蚓。

    暑假总是让人期待的,尤其是跟韩昭雪韩昭霖一起在姥姥家避暑,那是童年最快乐的时光。

    韩昭霖是个人来疯,在哪儿都是朋友一堆,所以每次钓鱼的时候,他就找借口开溜,最后都是韩昭霖领着她钓完鱼,回家收拾韩昭霖。

    今天好像特别的热,白素脑门上被晒出一层汗,白白的皮肤跟抹了油一样,一点也不像平时韩妈妈打扮的小公主,倒像是个小土豆。

    韩昭雪坐在岸边,摆着架势,跟老僧入定一样,眯着眸子看她。

    白素不过八九岁,跟刚来家里的样子区别不大,白白软软的,看着就很好捏,最重要的是,比韩昭霖那臭小子听话多了。

    尤其小丫头甜甜的叫他哥哥的时候,即便他嘴上不承认,心里却软和的跟一团棉花似的。

    正想着,就听见扑通一声,他扭过头,旁边没有了白素的影子。

    韩昭雪吓了一跳,甩开鱼竿,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河里。

    河水不深,他整个站起来也不过到胸口,但是他已经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身高都快一米八了,白素才那么大点。

    他埋头在水里着急的找,一会儿探出头换口气,然后继续钻进水里找,等他再一次探出头的时候,看见白素坐在岸边,呆呆的看着他,哥哥,你在干嘛?

    他一愣,脸色就有点难看,从水里出来之后,跟拎小鸡一样,将白素拎起来,咬着牙道,你刚刚去哪儿了!

    白素嘟起嘴,眼睛就红了,眼看就要哭,对上韩昭雪的冷眉,又咽了回去,小声道,刚刚不小心掉水里了。

    韩昭雪关心则乱,这会儿才注意到白素浑身湿漉漉的,头发都贴在脸上。

    掉水里了不会喊人吗?哑巴?

    韩昭雪依旧很生气,自己着急的跟个傻逼一样,她倒好,没事儿人一样自己又上来了。

    我怕哥哥嫌我没用,不要我。

    白素抽噎起来,想哭又不敢哭,委委屈屈的小模样,让韩昭雪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他不就是上次打雷的时候,把她丢外面了吗,又不是故意的,小东西,还挺记仇。

    韩昭雪干咳了一声,少年人悄悄掩饰住自己的心虚,绷着脸道,就因为这个?

    白素点头,眼泪汪汪。

    韩昭雪脱掉湿透的短袖,拧出一把水,然后粗鲁将白素脑门上,手上,脚上的沾的泥沙擦干净,等小丫头又变成一副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样子,才粗声粗气道,我哪有那么坏。

    小姑娘弯起眼睛,破涕为笑,哥哥最好了。

    我也没那么好。

    少年害了羞,揉了一把她的头发,低声道,我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真的?

    你废话真多。

    小姑娘笑眯眯的,大大的眼睛弯成月牙,韩昭雪觉得莫名欢喜,所以他笑了。

    白素小心的伸出手比划了一下韩昭雪嘴角的笑容,突然道,哥哥,他们说我长大了,要给你做媳妇儿。

    韩昭雪差点被唾沫呛死,胡说八道!你才多大点?

    白素失落起来,我给你做媳妇儿,就不会有人赶我走了。

    韩昭雪无奈,你不做我媳妇儿,也不会有人赶你走。他大概真的是吓到了这个小不点。

    真的?

    比珍珠还真!

    可我还是想做你媳妇儿。

    不要。

    哥哥

    不要!

    哥哥哥哥

    走了,傻媳妇儿

    白素翻了身,眼角有泪水滑落,沾湿了枕头。

    蒋一凡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良久,拿着手帕轻轻擦去白素眼角的泪珠。

    小宋给他打了电话,说白素在房间一天一夜没有出门,他就赶了过来。

    破门而入的时候,白素就是这个样子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没有盖任何东西,穿着薄薄的睡衣,这么冷的天,家里的暖气也不开,就那么躺在床上,就算是个铁人,这会儿也该病了。

    他见过白素很多样子,开心的,羞怯的,胆小的,倔强的,坚强的,却唯独没有见过她现在这个样子。

    像是丢了魂魄,满身上下给人一种飘渺的感觉。

    也不哭,也不闹,反反复复的在梦境里挣扎,然后落泪。

    她在为谁哭?

    韩昭雪吗?

    蒋一凡擦掉她的眼泪,收回手,困惑的皱起眉,为什么对有些人来说,可以将爱情看得那么重,哪怕满身伤痕,也要走下去,为什么另一些人,却因为一点点的东西,放弃爱情?

    白素或许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但是她身上对感情那种执着,却分外让人着迷。

    他已经有些分不清自己对白素,究竟是好奇利用居多,还是喜欢居多。

    他只是突然发现,白素哭的时候,自己会觉得不好受。

    他伸手摸着她的脸颊,手指渐渐下滑碰到她的嘴唇,然后眼神一暗,缓缓靠了过去。

    蒋总,我买的粥,你要不要——

    小宋端着粥进来,就看见这一幕,她呆傻的怔在原地,结结巴巴道,我,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蒋一凡笑了一下,起身走过去接过粥,低声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照顾她。

    能行吗,蒋总你不要去公司吗,要不找个护工来吧?

    没事儿,蒋一凡淡淡道,我照顾就行。

    蒋一凡声音很低,却是不容拒绝。

    小宋小声哦了一声,临走前又不放心道,蒋总监,白素姐要是醒了,你跟我说一声啊。

    嗯。

    等小宋离开,蒋一凡才端着粥坐在病床前,低声道,白素,醒过来吧,梦只会让你逃避现实。

    白素眼皮动了动,手指不由得攥紧。

    韩家老宅。

    韩妈妈在楼上哭了许久,韩昭雪站在门外听着,直到里面声音渐渐弱下去,他才伸手敲门。

    不大会儿,韩爸爸从里面出来,虽然不像韩妈妈那样哭成泪人,但是韩爸爸的脸色也不好看,瞥见他,更是没有好脸色。

    他动了动嘴唇,沙哑道,爸,让我进去跟妈说两句话。

    韩爸爸抿紧嘴唇,半响才道,滚进来。

    韩昭雪这才一瘸一拐的走进去。

    韩妈妈坐在床边抹眼泪,听见脚步声,别开脸,看都不愿意看他。

    韩昭雪心里发苦,勉强忍住情绪,屈膝跪了下来。

    这一跪,让韩爸爸也变了脸色,韩妈妈当下就站了起来,红着眼道,你这是干嘛,威胁我?

    韩昭雪苦笑一声,妈,有件事,我一直没跟您提。

    韩妈妈看着他,没说话。

    韩昭雪继续道,之前,我在家里发现了一瓶药,阿米替林,是白素的,您以前在法院工作,药品您比我懂得多,您知道阿米替林是什么吧?

    韩妈妈脸色白了白,到底怎么回事?

    白素生囡囡的时候就病了,产后抑郁,我总说她疑神疑鬼神经质,我却不知道她这是病了,她病得很严重,我却一无所知,您知道吗,那天,我就看着她洗手间,发了疯一样的折磨自己,我是真的心疼了,您说,她是得有多恨我,把自己逼成这样?

    韩妈妈心疼的说不出话来。

    韩昭雪抹了一把脸,眼圈泛红,我再也舍不得了,如果她走了,能幸福,我就放手吧。

    妈,这里,他戳着心口,声音艰涩,太疼了,太疼了

    韩妈妈终于忍不住,跪在地上,将儿子抱进怀里,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