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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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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王终于收回,一直盯着琉璃灯上的视线,转而看向半跪在下面的端木栎。

    自小,端木栎就是个招人疼的孩子。

    又因为端木琦并不是自己的孩子,所以对这个幺儿,平王相当疼爱。

    再加上,端木渊做绠,要端木栎年满二十成家之后才封郡王。所以平王更是怜他替平王府承担了端木渊的怒气,更照顾他几分。

    当端木桓三更练功,五更读书时,很早就参与暗堂事务时,平王对端木栎要求低很多。

    不仅让他从小就由崔侧妃亲自养大,不曾让他们母子分离。而且平王府的一切待遇,除了世子之位,其他他们兄弟都是一视同仁。

    前些年看他渐渐长大,既不能参加科考和平民争名,也没有正经差事磨炼。

    就把暗堂交给他一部分,希望他有事做,也可以辅助端木桓。

    可上次端木栎察觉桓儿喜欢云初净,就劫持云初净,虽然理由冠冕堂皇,可背后想捏住端木桓弱点的目的,并不难猜想。

    自己不仅给他善后,也堵住了端木桓和秦邦业的追查。

    但现在,他却变本加厉,转而勾结外族,试图借刀杀人,这就让平王实在无法接受。

    “栎儿,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证据你大哥都已经掌握,你是由我处置?还是等你大哥班师回朝,再做处置?”

    平王平淡的话语,蕴含了无比怒气,端木栎双腿一软,想不出来哪里出了差错。

    明明送信的不是他的亲随,而且东瀛人见过信使的,都已经死在荆州。为什么父王和端木桓会知道?

    他咬牙道:“父王,栎儿向来尊敬大哥。怎么会勾结东瀛人,意图伤害大哥?大哥是我们平王府的骄傲,是我和琦儿最尊敬的人,栎儿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大哥之事!请父王明查!”

    平王看端木栎还是坚持不承认,看向他慷慨激昂的脸。

    “栎儿,其实父王并没有立嫡立长的心思。只是你无论才学,武功,计谋,都相差你大哥太远。所以父王只希望你能安分做个太平王爷,有你大哥继位,你也能富贵一世。”

    听平王这样一说,端木栎抬起头来,面有不甘,不过还是死不承认。

    他辩解道:“父王对栎儿的安排,也正是栎儿所想所做。我只愿助父王和大哥打下江山,推翻皇上暴政,为皇姑姑平反,难道错了吗?”

    “你果真这样想?”

    平王定定看着端木桓,似乎要从他身上看出真假。

    端木桓心中一喜,更加指天发誓道:“父王放心,大哥永远是大哥!就算他因为云初净几次放过宗政晟,栎儿也没有做他想。要是栎儿对他有不臣之想,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外面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闷雷声,把平王和端木栎都吓了一跳。

    平王神色一惊,转而皱眉道:“什么时候桓儿为了云初净,就连报仇也忘了?”

    “回父王,据栎儿所知,大哥在京城时,有几次宗政晟和云初净幽会,都有落单的时候。大哥明明知道,却并没有安排人刺杀!”

    端木栎看平王神色一动,继续道:“而且这次去荆州赈灾,大哥调动了五万湘潭军,也没有动宗政晟一根汗毛。这不是顾忌云初净吗?再说大哥和宗政晟与巨蛇搏斗时,不也可以趁机让他葬身蛇腹?天高皇帝远,只要宗政晟一死,皇上不把皇位传给父王,那传给谁?”

    平王听端木栎知道这么多内幕,这才挑了挑长眉,徐徐起身离开书桌,慢慢踱步来到端木栎面前。

    端木桓跪在地上,抬头望着平王,眼神里有孺慕也跳跃着野心。

    平王看着这样的眼神,突然想起来很多年前,皇兄端木渊也是这样的眼神。孺慕中跳跃着野心,后来就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害死了皇姐!

    平王暴怒,感觉神识里有个人拼命要出来。自己抵挡不住,心神一松,好像整个人又陷入了沉睡。

    而神识里的另一个平王,掌控了这具身体。

    他微眯起眼睛,看着惺惺作态的端木栎,突然闪电般出脚。一脚踹到端木栎胸口,端木栎当时就吐出一口鲜血,被踹翻在地。

    “你想做什么?篡位吗?你觉得端木桓死了,你端木栎就可以继承平王府?”

    平王阴测测的声音响起,加上黑白分明的瞳孔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躺在地上的端木栎,被这声音和这神态的平王吓坏了,拼命往后退。甚至在门槛上一绊,差点狼狈跌在地上。

    平王阴沉着脸一步步靠近,此时,院子里突然传来崔侧妃的呼唤。

    “王爷!王爷!妾身有话要说!”

    高力在外面急得团团转,似乎是在阻挡崔侧妃。可因为不敢触碰到崔侧妃身上,只能一步步退到书房门口。

    崔侧妃扑上来,用力拍门道:“王爷!一切不关栎儿的事!都是妾身的错!”

    平王眼神里闪过嫌恶,又看看缩在门口的端木栎,更是兴趣缺缺。他闭了闭眼睛,等再次张开时,儒雅温柔的端木沛出来了。

    他上前拉起端木栎,打开书房的门,崔侧妃就跌了进来。

    崔侧妃刚跨过门槛,就跪下来一把拽住平王的袍角。哀求道:“王爷!都是妾身的错,一切都是妾身的错!求你不要怪罪栎儿,栎儿是无辜的!”

    等崔侧妃一口气说完,转而看向端木栎时。

    却意外发现端木栎唇边有血迹,原本整洁的月牙缎衣袍胸口上,有一个清晰的脚印。崔侧妃更是害怕,她从来没有见过平王会打孩子。

    “王爷,求求你!饶了栎儿,都是妾身的错!”

    平王重新踱步回到书桌后面,宽敞的黄花梨书桌,挡住他大半身形。琉璃灯灯光摇曳,让平王的脸上,忽明忽暗难以捉摸。

    他半响才道:“崔侧妃,你哪里错了?”

    崔侧妃又看了眼端木栎,方才跪得端端正正道:“王爷,送信给东瀛人的,是妾身,不关栎儿的事。”

    “哦?是你?你历来足不出户,可却时时关心朝政?你怎么知道井上一雄会离开东瀛,前去荆州报复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