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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般安静的看了许久。
待盼麟终于吃得差不多, 鼓着小脸，贪心的继续含着奶水灵液却不肯吞下去, 且又挥动起自己胖乎乎的爪子, 十分活泼的朝着莫攸宁的方向使劲勾去。
那眼眸如月牙儿弯弯般的小模样，瞧着倒也像是想要莫攸宁抱抱他，哄哄他似的。
也因孩儿的这模样。
小心喂着奶水灵液又注意着胖胖表情的顾依斐方才想起来眼前站着的人。
他也不理会这现下自己不怎分辨得出真假的莫攸宁, 转身便背过了对方，遮挡住胖胖的视线后, 瞅着不远处的床，也便走了过去坐下。
莫攸宁见状，自是跟了上去。
还得继续想着该如何才能把道侣哄得认清他已归来的现实呢！
斐儿这般防备着他，如此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他甚是想抱抱自家孩儿又同斐儿亲近亲近的。
而顾依斐看到了却眼睛一眯, 连忙说道：“停，不许走过来。”
他现下思绪虽依旧不是很理得清, 可也都没先前那般恍惚了。
方才直接接触对方的举动着实太危险，且怀中还抱着胖胖, 现下一想，也有些心慌。
无论眼前是个怎回事，他抱着的胖胖可都是真的！也都能隐约有些那血脉相连的奇异感受。
至于莫攸宁到底是真还是假, 也都能暂且放放。
不说其他, 就算心上人真真从仙界回来了, 也都不想让对方靠近他！
毕竟他可是记仇得很的, 必须哄得开心哄得顺意了才行！
思及此, 便又继续开口：“转身过去，快转。”
对着那张熟悉的脸，他心里就乱得不行。
瞧不到了，方才能镇定些去思考。既然如此，那还是别看着了，省得被迷惑了去。
听到斐儿这话，莫攸宁也很是无奈。
可对上对方那认真的表情，且又似是十分警惕抗拒他的模样，也都只能照着吩咐去做了。
只要能把斐儿给哄得高兴，做些什么都是可以的。
当然，若是能把他认得清楚明白，也不再觉得他乃假象，那就是更好。
顾依斐此时正低头哄着胖胖，小家伙一见到莫攸宁就伸着小胖手挣扎着要窜过去。
也不晓得这小小的身子力气怎就如此大，就同条刚离了水的大鲤鱼般，在他怀中窜蹦得紧，让他不得不抱得稳些。
好在莫攸宁也已经完全转身过去，胖胖见着对方背向着自己，似是不怎愿意搭理他，也才放缓了点动作，只咿咿呀呀的叫唤着，声音又软又奶，光是听着便觉得甚是可爱。
轻摇着胖胖哄了几下，盯着对方吹着口水泡泡的小嘴半晌，待小胖胖觉得无聊自顾自用小胖手捞起他滑落在胸前的长发把玩着，他这才把视线放到了身前那背对着他的身影上。
本想着要问上些什么。
却见着莫攸宁长袍臀间那...甚是明显且清晰的灰脚印。
似是，被什么人踹了一脚般。
于是顾依斐口中的话也就不自觉的换成了：“你后头怎有个脚印子？”
按着对方的话来说，便是刚从上界回来，那这脚印的出处，也就只有上头了。
所以，是被上界的仙人欺负了？这才不得不回了修真界？
......
闻言，莫攸宁脸色微黑。
不提起来他都快忘了自家师尊做的好事了。
说甚送他一程，怕是想让他师徒二人在修真界中留‘名’千万年吧。
可既然斐儿都亲口问了。
他也没打算用其他借口糊弄过去，直言便是。
可话在嘴边，许是私心里也不怎想让斐儿知晓这糗事，只道：“见了师尊，这才有了的痕迹。”
“嗯？怎么个回事？”顾依斐很是有兴致的开口追问。
且不论这幕是不是真，他都想听听有个什么样的解释出来。
毕竟自家心上人的糗样还真是少见得很呢！待日后也都能拿出来同胖胖好好说上一说。
莫攸宁见着斐儿好不容易愿意多同他说两句，也不顾及自己的面子了。
开口便把事情缓缓道来，当然，是拣着那些不伤颜面的来说着：“我曾发誓，若不报仇便誓不成仙。似是此缘故，待到上界时，师尊道我尘缘未，便送我下来了。”
“嗯？”这话听着好是耳熟，似是在哪儿听过。
顾依斐边轻拍着襁褓，边使劲的回忆起来。没过多久，便在记忆中捕捉到了些许的动静。
他神志有些恍惚时，那天隙上有曾传来过如雷般的苍老声音，似是就说了类似的话。
那...莫攸宁是真从仙界回了修真界？
按此说来，也就是被对方的师尊给踹了回来？
顾依斐嘴角缓缓勾起。
甚至想站起身来抱着胖胖扑到眼前心上人的背上。
可到底心中还是有些许的不敢置信，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仅是发了誓就可以突破法则回到下界？真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天道虽也看重誓言，但谁都不知能否做到这个程度。
思来想去半响，最后他仍是半信半疑着。
只用着眼不停地瞥着莫攸宁的背影，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
也是怕靠近之后才发现只是镜花水月一场。
那便是太过残忍了。
“原有这般缘由......”
顾依斐轻声呢喃着，出着神，忽就想到了神识深处的道侣印记。
这据传是神级道侣契所留下的印记他也甚少其中明白用处。
至多是感应感应方位，或是同享些许情绪。以往常会把此忽略掉，现下突然记起，似也还能用来印证一番。
思及此，他也便运转着灵力，如用着以往的办法去触碰那道侣印记。
方才有了些眉目时，头发忽被使劲扯了扯。
他方才把视线放到那拽着一缕青丝作妖着的小胖胖身上。
见着孩儿笑得正开心，清澈的眼眸中满是水光，璨若星子。
抬手去把自己的长发轻轻抽出些许，只留个发尾给胖胖后，想到他所感知到心上人心中的忐忑同不安，便也跟着胖胖一般缓缓笑了起来。
真是他呢。
莫攸宁等了许久都没等来些许回应。
也都有些急了，神识感知到心上人正专注的瞧着盼麟。
渴望着抱一抱孩儿的他也只能无奈的出声叫唤道：“斐儿。”
“嗯？”顾依斐应了声，抬头见着莫攸宁正转过身来，便又连忙说道：“不许动，继续背着我。”
胖胖才刚出世便飞升，可把他给吓坏了，先前都整的有些神志不清晰。
哼，记仇的他可不是那么好哄的！
以为亲亲抱抱就能了事吗？
至于先前没把心上人认出这件事。
这根本就不是个事。
“我跟胖胖要歇了，若不想在那站着，你便出去吧。”
说完，顾依斐翻身就上了床，背对着莫攸宁且抱着胖胖寻着个姿势躺下后，便也开始伸着手指头逗弄起了笑的比花儿还灿烂的小胖胖。
这哪里是歇息。
对于莫攸宁而言，简直是折磨。
听着后方传来的阵阵笑声及婴孩特有的咿咿呀呀不甚清晰的喊叫声，他心痒得很，即便是能用着神识去‘看’到这一幕幕，都不能让他满足。
可也都不敢驳了斐儿的意思。
更是不愿意离开屋里，就只能这般背对着道侣孩子，听着他们一大一小戏耍玩闹的声音，神识瞧着他们的动静。
而此时。
安顿好那些个渡劫大能的顾天纵也回到竹林小筑中。抱着念儿经过时，就从门口瞧到了这幕。
对上莫攸宁那有些焦虑的眼神，又用着神识去瞧了瞧躺在床上的小斐儿同刚降世的小侄儿，没察觉出甚异样。
他也就没打算去吵这对刚得了孩儿的弟弟们，抱着已打瞌睡的念儿便直直走回了里间。
莫攸宁没有得谁来替自己同斐儿说说好话。
盼麟又还小，即便是想另一个父亲了，也只会伸着手咿咿呀呀叫唤着要抱抱。
如此一来，他也就真在此处动也不动的站了大半夜。
直到斐儿同盼麟合上了眼。
他这才凑了过去，坐在床边眸色温柔的看着一大一小。
待天色微亮。
日头还尚未初升。
方才又站回原先的方向。
实际并未睡下的顾依斐见着莫攸宁这么听话，也不想折腾了。
睁开眼，正想着开口让对方过来一同躺下。
忽，就听了敲门声。
伴随着似有似无的木鱼敲击。
听到这动静，莫攸宁同顾依斐都齐齐往着那并未关上的门处看去。
只见一约莫十二三岁的白眉小和尚正合眼站在那处，手上挂着一大串佛珠，又同时轻轻敲打着木鱼。
似是感应到他们的视线。
那小和尚也随即张开了双眸。
目光相接之时，似是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沧海桑田。
小和尚看了他们良久。
见着无人出声，便缓缓开了口。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晨好。”
……
顾依斐并不觉得晨有多好。
好好的早晨，屋里突然多了个不止从何处冒出来的和尚，能好到哪里去。
他还正想着同心上人和好，不撑着闷气了呢！真是煞风景！
而莫攸宁想得就更多了些。
只因他此时半仙的修为，竟也都没能察觉出这小和尚是何时出现的！
若不是对方主动出了声，怕是也都不知道何时才会知晓呢！
且现下四周都在对方的领域之中，可却诡异的不自称一空间，仍在天道之下又能避开天道法则。
这究竟是何人！
“来得有些晚了，不过现下却也时候正好，红日初升，诸魔皆退。”
白眉小和尚也不待他们会话，看着窗外那初阳之力，边说，边缓缓的敲击着手中的小木鱼。
语毕，见着两位施主都戒备的看着自己，小和尚觉得不妥，方才继续开口道：“是贫僧唐突了，二位施主见谅，贫僧无名，此来指引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