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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枯井中的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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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卓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宽大的袖摆里掏出一个瓷娃娃来,递给傅云盈。

    她端详着这瓷娃娃,一边听傅卓说道:“这几日一直研究这新奇玩意儿,好不容易做出了个娃娃来,便想起了大姐姐,姐姐看看,成色如何?”

    手中的瓷娃娃工艺不算精美,却看得出是用了心的,每一刀都镌刻得十分小心翼翼,乍看之下,倒有点儿像还带着点婴儿肥的傅卓。

    “倒是用心。”傅云盈捧着瓷娃娃,脸上绽开一抹清雅的笑。

    傅卓见状,开心地几乎要蹦起来,咧开嘴时一排洁白的虎牙看起来格外耀眼:“姐姐喜欢就好。”

    “这陶土的绝活,若是做下去了,便是一门手艺,你若向往,需得静心潜学。”

    “知道了。”傅卓说着,露出甜甜的笑。

    此时正是日落西山的时候,傍晚的霞光从地平线涌过来,落在傅卓身上,映照出他那双眸子格外澄澈。

    傅云盈眸光微闪,朱唇轻启,可终是没有再说什么,跟着颜清臣一同上了马车,回了颜国公府。

    马车刚在府门口停下,下人们还在卸着马车上的物什,傅云盈便急匆匆地带着白露回了清松苑。

    刚踏进院子大门,眼前便闪过一抹背影,她定睛一看,正好瞧见团子朝着自己奔过来,她微微一屈身子,它便正好落入她的怀中,跳了个满怀。

    院子里,莲香匆匆追着团子的步伐跟上来,瞧见傅云盈,这才松了口气,笑道:“我说它怎么突然跑出来了,原来是夫人回来了。”

    看着莲香这一脸狼狈样,傅云盈轻轻将团子捧起,蹭了蹭它的脸,无奈道:“你又捣蛋了?”

    团子趴在她胸口,呜咽了一声,像是在哭诉自己的冤枉。

    傅云盈轻笑着,小心翼翼地抬起它的爪子,查探了一番腋下的伤口。

    伤口处理得很好,看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团子被照顾得不错,这会儿抱着它,还觉得似乎重了几两。

    接下来两日,傅云盈一直小心地照顾着团子,虽然有心要追究那天晚上团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一直查不出个结果来。

    倒是颜清臣有些不满了,一踏进屋子便阴沉着脸,瞪着一双幽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活生生一副闺怨小媳妇的模样。

    傅云盈不禁莞尔,却为了给他面子,使劲地憋着,涨红了脸,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夫人已经有两日未与我同床了,不知情的人,怕要以为夫人爱上了一只猫,与我不和呢。”

    颜清臣说着,转了目光,朝着床上瘫着的一团白色绒球瞪过去。

    眸光犀利,怕是不管谁见了,都要震慑三分。

    可床上那一团白绒,却是有恃无恐,带着无尽的高傲,慵懒地微微抬了抬眼皮,瞧了颜清臣一眼,又眯了上去。

    这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得颜清臣脸色铁青。

    傅云盈在一旁瞧着,忍不住笑出了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柔柔地笑道:“夫君乃是皇子之师,其肚量亦如才能一般大,又何必与一只猫过不去呢?”

    这话说得倒像是在为这只猫开脱。

    颜清臣反手搂住她的纤细的腰肢,眸光微闪:“这国公府什么东西都能让与,唯独在夫人这件事上,怕是只能做心胸狭隘的小人了。”

    这话听得傅云盈一阵面色通红,娇羞地背过身去。

    他便从后面环抱住,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与她的脸靠得那样近,目光却是一直与团子对视的,似乎带了一丝得胜者的洋洋得意。

    团子这才起身,迎上颜清臣的目光与之对视了好半晌,忽然调过身去,跳下了床,仰着脑袋,迈着高傲的步伐走出了屋子。

    虽然被一只猫如此不屑一顾,有损他的自尊,但不管如何他都达到了目的,成功将猫赶出了房间。

    与猫对峙的首战,也算是告捷收官。

    这一夜,颜清臣搂着傅云盈,睡得无比香甜。

    隔日清晨,颜清臣起早上朝,傅云盈多赖了会床便起了身,添了衣物在身上,洗漱完毕,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面色红润,嘴角不知觉也扬起一抹浅笑,勾起的一个浅浅的梨涡霎时惑人。

    好半晌,她突然出声问道:“白露,我美吗?”

    站在身后为其梳发的白露闻言,抬起头来,望着铜镜中的傅云盈,脸上也绽开一抹真诚的笑来,点头道;“小姐简直就是个美人胚子。”

    傅云盈苦笑。

    想起从前在荣王府的时候,她坐在铜镜前,粉黛未施,那个梳妆丫鬟,也是这么说的。

    大抵就是因为这副面容,才惹得荣王起了玩意。

    见傅云盈不答,白露微微一垂眸,只见傅云盈眸子一凛,透着一股摄人的寒光,白露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怎么了吗?”

    听见白露的声音,傅云盈这才缓过神来,摇头浅笑道:“没事。”

    白露这才放下心来,将傅云盈的头发盘起,绾了一个髻起来,再用个凌云钗固定住,便完成了初步的造型。

    末了,又觉得有些单调,从边上取出一个小匣子来,选了一些小头饰点缀上去,一边说道:“早晨听闻连表公子带着五小姐回了连府,天不亮就走了。”

    “嗯。”

    傅云盈应了一声,看来,连文逸终是没将傅玉珑休了。

    想来也是,这一出闹剧毕竟是家丑不可外扬,任谁也不敢大肆声张。若连文逸借着这个缘由将傅玉珑休了,丢得可是两家的面子。

    情理之中,却也意料之外。

    想到连文逸,她便感觉心里一块角落隐隐有些微动。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一触碰到连文逸这根筋,还会有一丝介怀,只是不如最开始那样明显了。

    也许在这世上,不管多大的伤害,久了也就淡却了。

    所以到了这会儿,听着连文逸和傅玉珑的事儿,她也只是心里微颤了一下,便再无其他感觉了。

    此时傅云盈无感,白露却还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手顶上揪着她的头发不自觉用力了一些,咬牙切齿道:“连表公子就该直接休了她!叫她还敢到处害人!”

    傅云盈便抓着头皮发麻,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声:“嘶——”

    白露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手,低头垂眸道:“小姐……白露无意冒犯……”

    “没事。”傅云盈摆了摆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疼的地方,说道:“世上之事,有因有果,玉珑这般性子,就算表哥暂且不休她,回了连府,恐怕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那日傅玉珑小产,连文逸没有半句慰问,连眼神充满了厌恶,甚至当着众人斥责傅玉珑。

    那时她便知道,傅玉珑嫁入连府,怕也是不好过的。

    听着这话,白露似懂非懂,却是应了一声:“哦。知道了小姐。”

    用完早膳,傅云盈便又去见了老国公夫人,与其一同饮茶闲谈,消磨了一个早晨的时光,才一起用了午膳。老夫人午睡,她才起身告辞,出了院子,正想回清松苑,一个下人便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直直地就要往傅云盈的身上撞去。幸好白露眼疾手快,先一步上前推开了那下人,那下人这才抬起头来,眼瞧着

    傅云盈,说道:“夫人让小的一顿好找哇!”

    见这下人跑得满脸通红,汗珠顺着他脸颊的轮廓滑下,不停地往下掉,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拧着眉问道:“怎么回事?”

    “早晨下人清扫的时候发现后院一口荒井边上落了一只绣花鞋,仔细查看,却是清松苑一个丫鬟落了井。这会儿刚打捞上来,大夫人正在前堂等着,要您给个解释呢。”

    一想到田氏那张唯恐天下不乱的脸,傅云盈心一沉,却也不好自乱了阵脚,一张白净的脸面色沉凝,叫人看了也莫名多了几分紧张:“什么丫鬟?”

    那下人摇头道:“小的也不知,只是那丫鬟身上,沾了一些猫毛,似乎与夫人养的那只猫有关。”

    傅云盈一怔,随即迈开了脚步,急匆匆地朝着前堂走去。

    这里离前堂也有一段距离,底下脚步匆匆,脑子也在不断地转动着,想着各种应对的办法。

    可不管哪一种,似乎都不是最佳选择。

    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眸光一凝,穿过园门,正打算拐过走廊进入前堂,却瞧见紫苏已经早早地候在那里,来回踱步,一副焦急的模样,瞧见傅云盈,急忙迎了上来。

    “夫人,后院……”

    “我知道了。”傅云盈打断了她的话,瞧着紫苏那略显苍白的脸色,知道紫苏应该是见过那丫鬟,便又问道:“那丫鬟可有什么异状?”

    紫苏摇头道:“没有,她全身都沾满了猫毛,看来前两日与猫缠斗的,便是她了。”

    沾到了猫毛,不一定就是与团子缠斗的人。

    可紫苏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倒叫人觉得有几分起疑。

    “如何见得?”

    “前两日莲香为猫包扎时,便发现它嘴里有块衣角料,今日去寻了莲香作证,那衣角料便是这丫鬟的。”

    听到这里,傅云盈的脸上顿时覆上了一层阴翳。

    “那丫鬟是什么来路?”“只是清松苑的一个扫洒丫鬟,与其他院子里的小姐公子似乎也无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