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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偷听
御书房里面这会早就已经烧好了地龙，自然不冷，惠仁帝坐在御案后面，精神状态不错，正在更南诏王讨论着一些政事上的事情，还算是和谐。
纳木错原本一直听着惠仁帝聊一些无聊时候的时候都还觉得此事怕是已经被揭过，却听到惠仁帝遣人去将宸王召来就知道那件事此刻才算是拉开了序幕。
一旁的伽蓝葉坐在一旁就充当着壁花，始终端着矜持有度的笑容并没有说话，只是若是仔细看去的话比便能够知道她的面容看上去有些憔悴。
昨日回到大殿之后纳木错罕见的同他大吵一架，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自从成婚之后，他从未用过那样的语气同自己说话，还有那样的眼神，冰冷，厌恶。
让她不禁就想到了小时候，她当初顽劣不懂事作弄他的时候，他从来不去跟别人告状，只是就用那样冰冷厌恶的眼神看着她，就好像她就像是那肮脏的蛆虫一般。
等到纳木错离开之后，她甚至开始忍不住阴谋论的想着，纳木错之所以求娶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可是若是知道，又怎么可能娶她，应该会给他师父报仇才对。
就这样想了整整一．夜，伽蓝葉临至天明这才堪堪睡下，不就之后听说北齐王召唤，所以她这才跟着起身，跟着纳木错过来。
然而一路行来，他始终一句话都不曾跟他说过。
看着这会跟北齐王一副相谈甚欢，那如玉的脸上带着恍人心神的笑意，伽蓝葉的心里沉垫垫的。
正思索间，外面传来了太监的吟唱：“宸王到！”
房中的三人都齐齐地将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顺着御书房大门看过去的方向，一道雪白的身影渐行渐近，动作缓缓，犹如一幅行走的画卷一般。
以苍茫的天空雪白的大地为背景，那人的面容被伞遮挡住，然而那满身的清贵气质却是如何都遮掩不住。
等到走上了廊檐，三人这才发现了男人的身后还站了一名小太监，始终低着头。
等着男人收了伞，小太监伸手接过，随后便退到了廊檐下房中人看不见的角度。
君无曜走近，就听惠仁帝开口道：“怎么你自个撑伞，你身边的侍卫呢？”
“调查。”
惠仁帝一听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赐座。
君无曜坐在御案的左下方，南诏王夫妻泽是坐在了右侧，叶凰兮扮做小太监立在了房门外。
此刻旁人都已经撤开，只有她一人需要听从宸王的命令，没有人敢指挥她。
殿内，惠仁帝捋了捋发丝，将所有的证据放到了南诏王的手中，看着男人一点一点变化的脸，本就稚嫩的表情变的惊恐，惠仁帝欣赏了好一会。
而君无曜自从进入御书房之后就没有给过南诏王正脸，哪怕是他主动给打招呼，也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倒是这会，男人率先问道：“南诏王难道没什么想说的，莫非是已经默认了？”
南诏王看完手中的证据，苦笑道：“王爷有所不知，此次谋害太后的人，并非孤主使，虽然南北疆都属于南诏国领土，可是南疆跟北疆的辖制却不是孤能够管的，这北疆百里家，更是比南诏国还先存在一百多年，孤王怎么可能能够号令他们，更别说让行刺。”
二人倒是听过南北疆分为二治，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况。
“那若是北疆篡位，你们南诏也听之任之？”惠仁帝沉声道。
南诏王面色一沉，还不等他说话，旁边的伽蓝葉已经开口：“北齐王有所不知，北疆虽然是地域辽阔，可是人心向来零散，不好聚拢，尤其是那几大家族之间，更是敌对已久，所以并不能与南诏抗衡，只是，北疆手中个个修习邪术，令人防不胜防，但是毕竟是在北疆境内，我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往后是南疆的吧，难道南疆便没有邪术？”宸王冷冷沉沉地开口，面上的情绪不显。
可是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这样说，说的就是昨日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情。
伽蓝葉闻言笑了笑：“宸王误会了，南疆人擅长毒药阵法，虫蛊丹方，并且南疆人不爱沾染凡尘事物，个个皆是藏于深山，至于昨日那书法，则是我伽蓝氏只传掌门的秘法。”
“听闻前任掌门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风华正茂，如何会提前将秘法传授？”
伽蓝葉早已经想好说辞，自然丝毫不乱：“姐姐时常闭关，早就有了要将掌门之位相传的想法。”
“王后似乎并没有正面回答本王的问题。”
伽蓝葉浅笑：“姐姐做事向来有她的道理，做妹妹的怎么好置喙。”
“非死不能传授，前掌门即将将秘书传给你，必然是已经存了求死之心，作为妹妹就没有劝阻过？”
“这个自然是劝阻过的，只是姐姐的性子王爷可能不知晓，是个刚硬的，没人能够劝住。”说着，伽蓝葉轻叹一声，用帕子擦拭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眼泪。
“听闻王后一直在外学艺，前掌门出事前两日才归家，难不成是掌门给了你书信，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王后回着问题只觉得头皮发麻，明明是在说此次行刺的事，这人怎么就紧紧地追着他不放了。
不是说寡言少语么，不管闲事么，那这一句句的，难不成是是鬼说的？
可是心里已经很不舒服，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继续笑着岔开话题道：“王爷怎会对此如此关心，没想到王爷还派人查探过。”
“王后还未回答本王的问题。”
伽蓝葉原本是想要给这人提个醒了，我已经知道你派了细作到我们南诏了你别太过分。
可是对方压根就不按照常理出牌，还是继续刚才的问题。
伽蓝葉扭头看向自己的夫君，希望夫君能够帮自己，只是没有想到，南诏王这会似乎正看着手上的证据看的专注，压根不打算帮她。
伽蓝葉只能虚笑着道：“王爷知晓的倒是清楚，确实是姐姐书信通知。”
“不知书信在何处。”
看着对面男人面色一脸冷凝，就差摊开手说书信拿来本王瞅瞅的表情，伽蓝葉表面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讪讪地道：“此次并未带回。”
伽蓝葉背脊紧绷，双手成拳，将全部的精神都用来跟君无曜对抗，一心一意等待着君无曜抛出下一个问题。
然而，宸王却是不问了开口道：“皇上，此事本王已经调查清楚，确是北疆所为，与南诏无关。”
惠仁帝是十分信任宸王的，听他这么一说，点头道：“既然南诏王已经这么说，那朕若是对北疆做什么，南诏应该不会管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纳木错表情有些怪异，直到惠仁帝第二次叫他，他这才好似如梦初醒一般，点头：“北疆一直以来便是特立独行，若是北齐王肯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见目的达成，惠仁帝满意地点点头，挥手让他们去了，只留下宸王在殿中商议。
叶凰兮不同想都知道惠仁帝会跟宸王说什么，就算是猜不到，她也可以问，于是她直接大大方方的跟踪起南诏王夫妇
二人一直都很沉默，一直没有说任何话，不光没有说话，二人之间的距离足足还可以容纳两个人，虽然是并着肩，但看着就跟陌生人一般。
到了大殿，叶凰兮只说自己是宸王派来的，这殿中的人个个惧怕宸王，自然不敢拦她，于是叶凰兮顺利地进入了大殿。
到了门口，叶凰兮迅速躲到了房梁上方，整个人都缩成一团，降低目标。
大殿之中，纳木错进去之后就准备往偏殿而去，却不想刚走出没两步就被伽蓝葉拉住。
“皇上，您刚刚怎么能答应北齐让他们攻打北疆呢，唇亡齿寒啊，尤其北疆还是南诏的领土，这样可怎么使得。”伽蓝葉焦急地道。
纳木错扭头看她一眼，那张苍白的面容之上，带着一点讥诮：“我不让北齐攻打，难不成我们南诏自己攻打？”
“可是，北疆，毕竟是南诏的腹地。”伽蓝葉说道这里，竟然有些不敢再说下去，头一点点地低下去，一时间竟有些不敢面对纳木错的目光。
“伽蓝葉”纳木错开口，这还是成亲之后，他第一次这么唤她的名字，却让她生不出丝毫的雀跃之情，反而忐忑不已。
“皇上”伽蓝葉有些忐忑地看着男人。
“你身为南疆之人，不是应该痛恨北疆么，怎么反倒处处维她命考虑，你到底是南疆的掌门还是北疆的？”纳木错的脸上满是讥诮之色，那双沉静的目光盯着她，仿佛是要看尽她的灵魂深处。
伽蓝葉虚笑了下，脸上的彩色妆容显得有些扭曲：“皇上，臣妾是站在南诏王后的身份为您着想啊，若是你由得北齐针对北疆，那天下百姓该如何看待您这位天下之主？”
“那北疆刺杀太后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天下之主？”纳木错冷冷地道：“还有，你昨日针对一个小丫头的的事情，朕不提，你就当朕什么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