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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四章 生离死别,莫可奈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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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赵永齐口中的答案,小萝莉眼中的光芒显得更灰暗了一些。死死咬住的嘴唇,仿佛想要咬出血来。

    “如果说,没有父母护持,就算是孤儿的话,那么我们都一样。”赵永齐轻柔的抚慰着苏琳琳小小的螓首,“但若说从此无依无靠的话,那就大错特错。最起码,还有我,你的哥哥站在这里。对吗?”

    小身板一颤,转过身来的苏琳琳眼中满是泪水,就这么带着朦胧的目光看了赵永齐许久,终于扑到了他的怀里,使劲的搂着他的脖子,放声大哭。

    就像是个信号,早已经抽泣不停的苏巧巧也在此时放大了哭声。两个小小的身影,挤满了赵永齐的宽阔的胸膛。

    许久之后,已经干脆坐在地上,一手一个搂着两个小萝莉的赵永齐,轻轻拍打着已经逐渐哭声减小的萝莉,这才轻柔的说道:“哭吧,把对妈妈的想念一次都告诉她,然后以后永远都不要再哭了。因为,那样会让在天国的她,担心的呢。”

    片刻后,感觉到苏琳琳圈着自己脖子的手臂又紧了紧之后,赵永齐就看到苏琳琳松开了手,抬起头,使劲擦了擦眼睛,带着满脸的泪痕,却一脸坚定的说道:“哥哥,我不哭了,也不要妈妈再担心了。”

    “乖呢。”强忍着鼻端的酸楚,虎目含泪的赵永齐,用力抱了抱苏琳琳,松开后柔声说道:“让妈妈安安静静的睡着吧,以后哥哥会一直照顾你们一辈子。”

    “嗯!”重重的点点头,苏琳琳转头又看了一眼床头,甚至都没有去拉开那白色的床单,咬着牙就扶起了自己依旧在抽泣的妹妹,不知道在她耳边轻语了些什么,让柔弱的妹妹逐渐止住了哭声。

    松开了一对小萝莉,站起身的赵永齐回头看向身后的三个女孩。感情丰富又善良纯真的小包子,此刻一堆平日里灵动的大眼睛,已经肿的像是小.核桃。懵智脸上的泪痕,大概被她胡乱擦来擦去,弄的脸上妆容横七竖八,像是准备登台唱京剧。唯独杨木迷人的大眼睛虽然也是红肿一片,但看起来起码好一些。

    此刻看到赵永齐转身,杨木上前一步,轻声说道:“小齐,死者为大,入土为安,还是让苏家阿姨早点入殓比较好。”

    赵永齐点点头,回头看了眼相拥诉说着什么的小萝莉,轻叹一声说道:“之前我也想过会有这一天,其他方面都好说,只是……之后究竟是在哪里入土呢?”

    杨木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赵永齐的意思。一般来说,死者都会在自己的家乡入土。可小萝莉的情况有些复杂,虽说不至于不知道自己的家乡在哪里,但是因为没有亲人,即便是归葬家乡,怕也是个麻烦。

    想了想,赵永齐还是决定把这个问题交给早熟的苏琳琳。没想到一问之后,苏琳琳毫不犹豫的决定,让她母亲的骨灰到杭州去安葬。按照小萝莉的话来说,这样起码以后每年都可以去看看妈妈,也不用太麻烦哥哥。毕竟,赵永齐在这里只是拍戏,用不了一个月也就要离开了。

    没想到在痛失亲人的情况下,小萝莉还能保持如此沉稳的思考,赵永齐也微微有些吃惊。但也一口气答应下了所有的要求,丝毫没有任何的改变。

    带着两个小萝莉离开医院的时候,护士已经来收敛尸体。之后自然有剧组的人来负责,在这里举目无亲的两个小萝莉,最终也不可能像普通人家那样停尸七天在家做个道场。三天之后,就在联系的火葬场里举行了一场参与人数众多的追悼会,也算是剧组的一点心意,送了最后一程。为此,徐文伟和钱启明还很通情达理的给剧组放了一天假。

    火化之后,紫叶来接替了剧组成员的工作,带着那对小萝莉返回杭州,选择山清水秀的墓园为其安葬。原本赵永齐其实也想自己去,只不过拍摄不能一拖再说,就算是徐文伟和钱启明不说什么,他自己也不想因为诸般杂事一再拖延进度,更何况这些事情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因此最终作罢。

    在酒店送走了小萝莉之后,回到房间的赵永齐显得有些沉默寡言。似乎看到出了他心绪不佳,小包子为他冲泡了香浓的咖啡,随即便温柔的坐在身边,也不言语,只是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手臂边。

    “其实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也经常在想,有父母的感觉是什么。”赵永齐转着手中的咖啡杯,像是自言自语般幽幽说道:“那时候年纪还小,看着镇上其他的孩子们,会牵着妈妈的手,或者被爸爸抱在怀里,感觉真的是很羡慕。所以,那时候我特别喜欢和镇上的孩子打架,现在想想,那大概因为是嫉妒吧。”

    围绕在身边的女孩们,安静的当着听众,她们知道,此刻眼前的男人,也只需要听众罢了。

    “慢慢长大了,知道自己是被抛弃的孩子,其实也挺难受的。”赵永齐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像是笑了笑,“可现在,看到琳琳巧巧失去母亲的时候,突然觉得,做孤儿真的没什么不好。要是一直疼爱自己的母亲或者父亲再也看不到了,那一定比死还要难受。最起码,我不需要去感受这种痛苦。只是……她们还那么小,却要遭受这样的痛苦,老天真的太残忍了一点。”

    “齐哥哥,至少她们还有你,不是吗?”似乎看出了那隐藏在俊脸下的痛苦,小包子知道他为什么而痛苦。与其说是怜悯,不如说是一份自责,“若是没有遇上你,琳琳还是一个小乞丐,巧巧也终会了解生活的艰辛。就算是苏阿姨,也不一定能够坚持多久。到那时候,无依无靠的她们,会更无助。”

    沉默的点点头,赵永齐长叹一声,终于抬起头,放下咖啡杯,回手轻轻拍了拍小包子圈着他的手臂:“是呢,或许现在是对苏阿姨的最好解脱,也是对琳琳巧巧最好的解脱。等走过悲伤的时候,她们迎来的就该是幸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