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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第三百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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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份, 祖国的大南边,正常气温应该在三十八到四十度之间的天气,这几天气温骤降至白天十五到二十度, 晚上——三到五度。

    三到五度!去年的冬天都有八到十度的气温。

    莫卿卿觉得这简直不能忍。

    她住宿舍啊!她只带了几身夏天的换洗衣澡和一些洗漱用品就住到了单位的宿舍。她只有一条薄毯子可以盖, 衣服都是夏季凉爽的工装。谁能想到她大粤省的盛夏时节居然还有薄毯子扛不住的时候。

    宿舍有空调,薄毯子扛不住的时候, 还有空调。她觉得白天那气温还是在身强体健的她的承受范围内, 晚上待在空调屋, 开着暖气, 怎么也能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大天亮。

    然而,它停电了!

    空调停了, 屋里的温度一点一点地变冷。

    与莫卿卿同宿舍的品质部的那位名叫姚玥祁的姐们儿冻得哆哆嗦嗦地从床上爬起来,把她带回来的从品质部淘汰下来的测产品温度的温度计抓起来一看,惊出一声拔高的尖叫:“十度!”

    莫卿卿冻得睡不着, 她听到姚玥祁的叫声, 裹着被子坐起来朝姚玥祁看去。

    姚玥祁拿着温度计搁在窗外测了下温度, 测出室外温度——三度。

    姚玥祁测完温度,麻利地爬到作为行李架的高低床的二层翻出了她的厚棉被, 又提着厚棉被爬下床, 打着喷嚏地铺床。

    莫卿卿这会儿无比羡慕有厚被子的人。

    姚玥祁铺好子后, 用手机的手电筒照向莫卿卿, 见到莫卿卿裹着薄得可怜的毯子哆嗦得像寒风中的小鸟崽子, 楚楚可怜地看着她。她冲莫卿卿招呼一声:“过来一起睡。”

    莫卿卿如遇救星,裹着毯子挪到姚玥祁的床边,钻进了姚玥祁的被窝。

    一米二的床,姚玥祁睡在最里面,她睡在最外面,中间隔了半尺的距离,她度过了寒冷的一夜。

    莫卿卿冷得一晚上都没睡好,她起床后手脚都是凉的。

    姚玥祁早起的时候便有了感冒的症状,吃了两颗感冒药,见到莫卿卿穿着条牛仔裤、T恤套长袖衬衫,忍不住问了句:“你不冷呀?”

    莫卿卿冷,从内到外地冷。她冷得看到那水龙头都不想洗漱。不过,作为内心强悍的女汉纸,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冷。她咬牙切齿、斩钉截铁地回了两个字:“不冷!”跟泄愤似的一把拧开水龙头掬一捧冷水到脸上——咝,那叫一个冰冷刺骨。

    她洗漱完,觉得自己冷得都快没有知觉了。瞄了眼姚玥祁搁在窗台上的温度计——十四度。

    她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七点半。她又瞄了眼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不知道是要下雨还是要下雪。说要下雨吧,空气中没潮气;说要下雪吧,这气温还没低到那份上。要说昨晚那温度下雪,她信,白天这温度雪没落到地上就得化了!

    她对今年这天气弄不明白。这是要闹哪样?

    气候反常到这份上,也是够任性的!

    气候任性就罢了,连手机信号都反常。

    她拿着手机晃到屋外,依然没信号。她见到姚玥祁已经拎着包要出门,赶紧问了句:“姚姐,你的手机有信号吗?”

    姚玥祁回了她一句:“要是有信号,我就请假了。”她又叮嘱莫卿卿一句:“你待会儿去请个假买点衣服和被子吧,别冻坏了。”

    莫卿卿住的是工业区宿舍。她住的这宿舍是四人间,除了她和姚玥祁,另外还有两个行政部的人,不过,那两位只把这当作睡午觉的地方,并不在宿舍过夜。

    她是新来的,还不到一个月。

    她在高考前住校,高考后,从学校搬了出来,把行李搁在了她的死党家、在死党家蹭住了一周多,找到工作后就搬到了宿舍。在工厂上班有个好处,包吃住,对于兜里只有五百块钱的人来说,这可解燃眉之急——当然,老天不这么作妖的话。

    莫卿卿对自己的高考成绩是不指望了。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父母就离了婚,之后各自组建了家庭,她跟着爷爷过活。今年五月的时候,爷爷病重住院,不到六月就过世了,之后四个伯父和她爸便忙着争她爷爷的遗产——房子。最后兄弟几人一商量,把房子卖了,大家分钱。因为她是她爷爷养大的,她的伯父伯母们觉得她爷爷在她身上花了很多钱,她爸为此少分了一些,对此,她后妈很有意见,以她年满十八岁为由,各种吵闹,不愿意让住她爸家。

    莫卿卿对她后妈和她那十四岁的弟弟也是各种神烦。寄人篱下,她才不去!

    她对于她爸他们几兄弟争遗产的行为很是看不上,有本事自己去外面挣钱,天高海阔,只要肯吃苦用心,总能有挣钱的地儿。他们去到外面怂没本事,回到家里来跟自家人斗个乌眼鸡似的。啧,她见识了!

    莫卿卿哆嗦着去到工厂的餐厅拿饭卡吃了免费的早餐,热腾腾的粥下肚,总算暖和了点。

    停电了,厂子里有发电机。不过发电机发的电一般只供应厨房、写字楼和需要赶货的车间。

    莫卿卿掐着八点钟的上班时间一口气跑到办公室,往手里呵着气缩成一团地向经理请假——天太冷了,晚上没被子盖,请假回去拿衣服和被子。

    经理是个四五十岁的阿姨,见到莫卿卿冻得瑟瑟发抖,很是干脆地答应了,还叮嘱她路上小心点。

    莫卿卿向经理道了谢,又缩着身子一路小跑地下楼,忽然发现那些因为停电不上班的工人正围成一团,里三层外三层很是热闹。

    她有点好奇,挤过去一看,赫然发现不仅天气变得任性,连花花草草都任性起来。

    一株半米高、长得有点像绿藤的植物扎根在水泥地上。那根茎曲曲绕绕的,上面还有很多触须,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品种特殊,那触须还在风里扭来扭去的。这小样儿扭得还挺妖娆。

    莫卿卿觉得就冲它这任性和妖娆劲,都得让人好好围观围观。她还顺手拍了个照,等回头手机有了信号发个微博微信什么的。

    她拍完照,出了厂区就见到工作区的马路上有不少人,都是附近工厂的职工,很多人正提着被子往回走。她估计这些人跟她一样昨晚冻得够呛,趁着停电不上班,大清早赶出来买被子。

    她吹着瑟瑟的冷风,总觉得现在不是盛夏的七月份,而是秋冬季节。

    莫卿卿出了工业区,刚踏到公路边上,就看见一辆接一辆的军车成排地从面前开过去,仅她开始数的车辆就有二十七辆,前面应该还有漏掉的。这些车上全载满了配枪的兵大哥,其中还有装甲车开过。

    这是要演习吗?

    她又想到她那死党——吴闷闷!这要是演习的话,吴闷闷同学是不是要上阵?演习需要用到狙击手吗?万一吴闷闷去演习了,岂不是这个周末休假又泡汤了!难怪前几天发信息给她说有任务,这个周末不休假。

    她站在公交站台前等公交车的时候,听到有救护车的声音传过来,不多久就见到救护车一路疾驰而过,开得都快飞起来。

    车都开过去了七八辆,消防车开过去了三拨,警车跑过去四拨七辆,才有公交车开过来。

    莫卿卿觉得今天有点怪。

    她上了公交车,见到车上好多人都戴着口罩,以及大部分人都买着油米面食之类的食物。旁边坐位上的两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还在那讨论这天气,一个说肯定是哪有火山爆发了,火山灰把天上的太阳遮住了,才会有这现象,参照一八一五年的坦博拉火山爆发引发的一八一六年无夏之年事件。另一个说是动用了什么秘密武器发生了秘密战争,证据就是部队都出动了。

    车子开回市区后,莫卿卿总算知道为什么今天公交车会来得这么晚了,因为路上大塞车。

    好像全城的私家车都出来了。她看到不少私家车的后座上都堆着米粮食物。这是继抢购板蓝根、食盐、绿豆、黄金之后的又一轮抢购潮开启了吗?

    因为路上太塞,又有一些路段戒严,使得原本两个多小时的公交车车程坐足了四个多小时。

    路上她还看到了武警封路和听到了枪声。

    莫卿卿很怀疑是不是有恐怖份子什么的。她摸出手机想翻翻新闻,发现依然没有信号。

    大概是因为太堵,又加上这阴沉沉的一副快要天黑的鬼天气,车上的人都挺烦躁的。一些离家近的人让司机开门,下车步行回家。她路程远,一直坐到站点才下的车。

    她下车后,见到小区外的超市挤满了人。

    小区门口的超市只有一个出入口,排队人把超市门口都挤爆了,外面的人大声喊:“别堵出口啊,让一让,我们要买东西。”

    里面的人扯开嗓子回:“别往里挤了,超市都空了!”

    莫卿卿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些人全都大包小裹地搬着食物、水、被子、衣服,就连小卖部里的饮料都搬空了。这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她摸摸兜里的四百来块钱,在想要不要也去买点,不过看到那么多的人抢购,望而生畏,赶紧走了。

    (敬告诸位转载文的同学:因某绝最近精神失常,爱发龙套,为了避免作者花式批发龙套给诸位闹出不愉快,请不要来刺激精神失常的人,万分感谢!你好我好大家好!)

    她去拿了口炒菜的锅,爬回到人字梯上,推开窗,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仿佛随着她的一呼一吸能把肺里的浊气都排出去,精神亦随之一震。她下意识地想:“今年的冬天肯定没有雾霾。”把炒菜的锅扔到了外面的草丛中。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炒菜的锅,即没见到它融化也没见到旁边的植物裹缠上去,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平静得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莫卿卿观察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异常,她惊疑不定地关上窗,决定过会儿再来看看。

    她回到屋,再次把自己要带走的东西清点了遍。她担心以后找不到食物,足足打包了两大包食物。眼看就要离开了才想到万一自己拿不动怎么办?她试着把两个大包袱背到身上,发现很轻。莫卿卿很是莫名地仔细查看包袱,没见到包装有损坏,不可能少东西。她不放心,又拆开包袱检查里面的东西,发现自己带的东西确实没少。大瓶的红茶、雪碧、真空包装的烧腊、甜香肠、排骨、、面粉,按照包装袋上标注的重量一算,足有三十多斤重。

    莫卿卿又把包袱打包好,再一次背到背上,一掂量,真的好轻。她心说:“难道是我的力气见长?”她觉得不可思议。哪有人一夜之间力气就变大的。莫非是极端环境下的自我进化?

    莫卿卿想不明白。

    她把这事暂时抛到脑后,又爬到人字梯上朝窗外看去。

    炒菜锅仍然落在草丛中,完好无损。

    莫卿卿又想:万一这些植物是吃肉不是吃铁的呢?

    她这么一想,觉得有点道理。于是又去冰箱拿肉,她打开冰箱便闻到一股腐烂味传来,臭得她又把冰箱盖上了,跑到厨房找到真空包装的烧腊拆了包装袋扔出去,又观察了一会儿,见确实没什么事。她把打包好的两个包袱扔下去,又等了两分钟,没见到有危险,这才爬到窗户上坐着,对着包袱边上那片被草掩盖的平地跳过去,落在草丛中。

    莫卿卿落地后,打了个踉跄才稳住身形。她飞速地环顾一圈四周,把包袱拣起来时迅速查看下包袱上没沾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便背到了背上,又将另一个包袱提到手上,往前走。

    这种外形有点像韭菜的草足有她的胸口高,她在草丛中穿行,只有肩膀以上的部分露在外面。这种草长着像稻穗的草籽,一丛丛一簇簇,颜色呈深绿色,沾得她满身都是。

    她小心地辟过草丛中长出来的那些颜色好看的植物、蘑菇、长相峥嵘的荆棘,出了停车场转到大街上。

    街道已经被青草所淹没,停在路上、路边的轿车只能依稀看到车顶。

    一种不同于鬼手藤、缠脚藤的藤蔓植物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这种藤的叶子呈绿色,足有蒲扇大,藤比她的大腿还粗,呈褐色,像蜿蜒的虬龙般攀着墙壁曲曲折折地往上生长,墙壁、窗台、阳台上生长的大部分都是这种藤。它从藤上长出来的根须扎进了墙壁中,墙面已经出现斑驳的裂痕。

    莫卿卿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城市完了!

    她之前认为蘑菇和鬼手藤很疯狂,如今见到那把蘑菇都掩盖了的绿草,攀着大楼长到足有五六层楼高的巨藤才发现她仍然小瞧了这些植物。

    她定了定神,小心地避开一些看起来有危险的植物和藤蔓朝着体育馆和市政府方向走去。

    沿街两旁的餐饮店、超市的大门都被撬开了。屋檐下的草、蘑菇都被踩平了,新长起来的植物还不到膝盖高,屋檐下方的停车位、人行道上,随处可见感染而死的尸体。从他们身上长的蘑菇的大小、以及身体的腐烂程度,她估计他们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三天。

    仅她看得到的地方都是三五步就是一具尸体,她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多少死去的人。她不知道在这漫天青绿之下到底掩藏了多少白骨。

    她想极有可能在不久前,周围的居民有过大规模的撤离。那时候她正病得昏昏沉沉的,错过了大部队。

    莫卿卿一个深呼吸,缓解了一下胸口的沉闷。

    她见到路边有家户外运动用品店,卷帘门有被撬过的痕迹,离地约有十厘米高。她现在穿的是餐桌布,不舒服也就罢了,她还没裤子,每次迈步,身下都凉嗖嗖的。

    莫卿卿想着进去找身衣服穿上也好。

    卷帘门被撬变形,拉起来很费力,只找到离地一米多点便再难往上拉。她弯腰先朝里看了眼,见里面并没有尸体,东西也没有被翻得乱七八糟。

    莫卿卿抽出别在腰上的西瓜刀握在手里,大喊声:“有人吗?”喊完她才发现自己傻了,这时候遇到人应该高兴才是。

    她先把包袱扔进去,见里面没危险,这才提着西瓜刀钻进去,点燃打火机照明,找到户外用的头灯和手电。她拿起手电筒照明,先去挑了合身的户外运动服穿上,又找来一个大的登山包把找到的头灯和手电筒、电池装进背包里,之后把自己打包的食物、水都放了进去。她带的食物和水比较多,往户外登山包里一塞便塞满了一大半。她见有空隙,便又挑了些觉得自己可能用得上的东西塞进去,例如户外用的毯子、雨衣,护膝、护腕、户外刀等一大堆东西。她想到锯齿草很容易割坏裤子,见到有护腿,挑了骑行用的带护甲的护腿装备上。她戴上护腿,想着这些东西应该是一套的,再一找,果然找到这种款式的护腕、护肘,也换上了。她穿上运动装,再戴上护具,瞬间觉得自己帅了不少。她又找到骑行用的头盔,在装上头灯后,戴在头上,然后站在镜子前照镜子。

    忽然,一声痛苦的低吟声在身后响起。

    这声低吟在这死寂的地方无比真切地传入莫卿卿的耳里,她身上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衣服摩擦的声音响起,似乎有人在动。

    莫卿卿小心翼翼地转过身,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眼见到身后有一顶支起来的帐篷。

    户外用品店里支着样品帐篷是件最正常不过的事。莫卿卿想着这顶帐篷完全挡不住疯狂的植物,压根儿没有正眼看过它。

    她喊了声:“有人吗?”

    帐篷里又发出一声低吟,还答了句:“有。”是个女人的声音,很低,很虚弱。

    莫卿卿瞬间想到一个浑身覆满白絮长满蘑菇的不成人样的女人,顿时紧张得心脏“砰砰”狂跳。她小心翼翼地撩开帘子,见到拉到一半的帐篷拉链。她从拉链缝里朝里看去,见到一个人裹着毯子蜷缩在帐篷中。薄毯盖着的身子曲线起伏,似乎很材很好。她又朝头部方向看去,只见到一头很长的乌黑长发,脸被头发遮住了,看不清楚。她又问了句:“你还活着吗?”

    那女人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也没说话。

    莫卿卿长松口气,心说:“那就不用我冒险去救了。”她抚抚胸口说:“死了呀!”麻利地转身就要去提自己的登山包。她走了两步,帐篷里又有低弱的声音传来:“水。”那声音很虚弱,奄奄一息。

    见死不救,不太好吧!

    莫卿卿生生地止住了步子。她又回到帐篷外,拉开帐篷,拨开那女人遮住脸的长发,见到一个脸、脖子满是脏污的女人。她闭着眼睛,嘴唇干得开裂,身上还有一股臭腥味。那味道有点像植物腐烂后的味道。

    那女人又低喊一声:“水。”要不是之前这女人应了声“有”,莫卿卿都得怀疑她是在梦呓。

    莫卿卿找出一瓶红茶倒进户外用带吸管的水杯中,把吸管送到女人的嘴里。

    那女人含住吸管大口地喝水,很快就把一瓶红茶喝完了。

    莫卿卿知道如果她走了,这女人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这女人身上虽然脏了点,但没有长蘑菇、没有长草,似乎还有救。

    她不忍心把这女人扔在这不管,于是,找到户外用的小锅和燃气罐用雪碧拌上面粉煮开。她把雪碧面粉糊糊倒进大水壶的盖子中一点一点地喂到那女人的嘴边。

    那女人躺着起不了身,吃东西很不方便。

    莫卿卿只好去找了件雨衣穿在身上,又戴上手套,这才把女人扶起来,用一只胳膊揽住她不让她倒下,另一只手把雪碧面粉糊糊喂到那女人的嘴边。

    她不知道这女人饿了多少天,怕吃太撑不好,没敢喂太多,喂了一壶盖的量便没再喂,扶那女人躺下。

    那女人躺下后,低声说了句:“谢谢。”

    莫卿卿见这女人居然还会道谢,顿时一乐,说:“不客气。”

    那女人又说了句:“我还活着。”

    莫卿卿愣了下,才想起之前自己问这女人:“你还活着吗?”她嘀咕句:“你的反射弧可真长。”便把帐篷帘子盖了回去。

    她看这女人一时半会儿肯定好不了,于是又找到一顶帐篷支起来,再在里面铺上垫子,又拿卷起来的垫子做了个枕头,再塞了两张毯子进去,准备晚上就在这里睡。

    她见那女人的毯子挺薄,店里还有不少毯子可以用,于是又拿了两条毯子给那女人盖上。

    过了两个小时,她又喂那女人吃了些雪碧面糊糊,之后便开始煮午饭——雪碧煮甜香肠。

    那女人除了吃就是睡,莫卿卿想聊天都找不到人说话,无聊地捣鼓起店里的户外用品,又给自己添了不少东西塞包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还顺便给这女人打包了一份用品。

    傍晚时分,又起风了。

    莫卿卿把卷帘门拉下来关严实,又喂了那些人两壶盖雪碧鸡蛋面糊糊。

    那女人恢复了点精神,已经可以坐起来。她喝完面糊糊后,要从帐篷里出来。

    莫卿卿阻止她,叫道:“你干嘛呀?你还病着呢!别乱动。”

    那女人虚弱地说了句:“我去洗手间。”

    莫卿卿很微妙地瞥了她一眼,说:“没厕所。我白天都是去外面上的。”她又朝外面一指,说:“现在外面刮大风,草籽和蘑菇孢子满天飞,你如果出去上厕所,说不定明天就全身长满了草和蘑菇。”

    那女人:“……”

    她的脸很脏,糊了泥黑糊糊的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汁液,莫卿卿看不清她的脸色,不过从那表情和眼神,还看出这女人的情绪有点不太对。

    她俩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

    那女人说:“你想个办法。”

    莫卿卿说:“凭什么呀?又不是我想上厕所。”她说完见到这女人抿紧嘴,神情还有点狰狞,身子不自觉地紧了紧似乎是憋得狠了。她环顾一圈四周,找来帆布折叠水桶递给她,说:“用这个,你上完厕所,我扔出去。”

    那女人让莫卿卿扶她到角落,又再让莫卿卿避远点。

    莫卿卿觉得这女人既龟毛又哆嗦,很是不耐烦地扔给她一句:“早知道你这么麻烦就不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