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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茅塞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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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去就去,不去就不去,跟我有什么关系?”夏青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个叫做宋星河的男同学,她其实是有一点印象的,不过她并不觉得这位当时在同届学生里面被公认的帅哥对自己是真的青睐有加。

    对待感情这方面,夏青向来是一个比较理智的人,就像颜雪说的,宋星河当初在自己面前反反复复的标榜他自己,在夏青看来,这不过是一种自恋的表现,宋星河归根结底是一种自我欣赏的姿态,那种所谓的示好,更像是孔雀开屏,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展示自己魅力的舞台,一个称职的欣赏者。

    夏青对花孔雀没有什么好印象,索性就把舞台让给更适合做观众的人,虽然对此宋星河似乎并不是很开心,但是夏青并不在乎,因为当初宋星河一心孔雀开屏的时候,不也没有问过自己这个被动的观众是不是觉得开心么?

    好在两个人虽然是一个专业,却并不在同一个中队当中,平日里打交道的机会可多可少,这件事也没有对夏青造成任何的困扰,很快就翻了篇,所以方才听到颜雪说宋星河听说自己会去就立刻表示拒绝参加同学会,感到莫名其妙。

    “唉,你别多想,他不是因为对你还有什么耿耿于怀的,所以才这么说,”颜雪一脸八卦的对夏青说,“先说啊,这事儿不是我特意去打听的,是有人好信儿主动透露给我听的。听说啊这个当年玉树临风的宋星河……秃了!”

    “什么?他怎么了?”夏青冷不防还没有听清颜雪说的说什么。

    “他!秃了!”颜雪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一休哥的经典动作,只不过位置偏上了许多,“这里已经十分堪忧了,所以越是有人期待他去,他就越是犹豫不敢答应,毕竟期待值越高,失望就越大,你说除了咱们这些还每天能见面的,其他同学在你印象中,是不是还都是在校期间的那个模样?

    谁也不可能希望自己在别人心目当中那高大美好的形象坍塌,对不对?尤其是自己以前有过好感但是又示好未果的人,就更不愿意被人家看到自己形象幻灭的这种模样了!虽然我觉得完全没必要在意那些,但是倒也能够理解!”

    “能够理解你还笑得那么没有同情心。”夏青无奈的瞥一眼颜雪。

    颜雪肩膀一抖一抖的:“我也不是没有同情心,只不过就是觉得这个落差实在是太大了,亏得我也对那种满脸写着‘老子天下最帅’的男的不来电,不然真的,想一想咱们专业以前对他有过单恋暗恋的那几个女生,我都替她们心碎。”

    “我倒觉得没有必要,如果当初有人对宋星河有好感,毕业这么久好感还在,结果见到他,发现他发量有点告急,就立刻改变了想法,好感破灭了,那倒也没有什么可悲的,说明原本也不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不过是喜欢一张脸罢了。”夏青叹一口气,“就算是供人膜拜的佛像都会变旧,更别说是大活人了,是人就会变老变秃变胖变瘦,自然规律而已。”

    “可能对于宋星河来说,外貌是他最有自信,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呢?”颜雪对宋星河的印象很显然是不怎么好的,所以始终没有多少同情在里面。

    这话夏青倒是很认同的,这位老同学之前给人的印象就是过于注重自己的外貌,搞得仿佛是学校里面的偶像派一样,似乎除了长得帅之外,其他方面都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这也就难怪毕业之后形象发生了坍塌就自信心受损了。

    这么一想,夏青脑子里面忽然之间灵光一闪,之前一直都摸不清猜不透的东西,好像渐渐的浮现出来,变得清晰和明白起来了。

    “你说,人是不是都会有这种担心呢?”她对本来已经打算结束这个话题的颜雪说,声音略提高了几度,“因为担心自己过去在对方心目当中过于完美,而现实可能和想象当中存在某种落差,所以就躲躲闪闪,不敢直面对方?”

    “那当然了,宋星河不就是这样的么。”颜雪有些茫然的看着夏青,点点头。

    “可是你说,这种想法是不是太傻了呢?如果是仅仅迷恋对方的外貌,那倒是的确挺容易因为那种好感太肤浅,就很容易幻灭,”夏青一边说,一边若无其事的瞥了瞥另一边,“可是如果对方根本看不到那些浮于表面的东西呢?因为一个人的品行、个性产生的好感,哪还有什么现实和想象之间的落差这一说!

    你说,假如当初有人因为宋星河的个性而喜欢上了他,跟他在一起了,难道人家还会因为在一起之后,宋星河出现了脱发的问题,就跟他分手或者离婚?”

    “那当然不会了!如果只是喜欢帅哥,那这个人不帅了就去喜欢另一个帅的。但是如果喜欢的是这个人,那帅是喜欢他,不帅也是喜欢他,胖是喜欢他,瘦也还是喜欢他,有没有头发都一样喜欢他!”颜雪点头笃定的回答。

    夏青瞄一眼一旁不做声默默吃饭的纪渊,若无其事的继续和颜雪聊起了别的话题,颜雪有些狐疑的看了看她,又看看一旁的纪渊,虽然明显有一肚子疑问,不过凭借着闺蜜之间的默契,最终什么也没有问。

    吃了饭之后,夏青和纪渊要去法医那边,这个案子颜雪没有跟着,所以她就主动表示自己留下来收拾好办公桌上的杂物,然后就回值班室去休息了。

    “朱浩瀚死亡的根源有结论了。”张法医见到夏青和纪渊之后,便把结论告诉他们,“问题出在他生前使用过的用于肌肉放松作用的按摩膏上。按摩膏里面被掺入了一种成分——芬X尼,是一般用于外科手术的一种麻醉【HX】辅助用【HX】药,可以通过皮肤吸收,少量吸收的时候会让人产生嗜睡的反应,累计被吸收的量达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会出现呼吸抑制的情况,最终导致死亡。

    因为朱浩瀚遇害之前,很显然是刚刚经过了球队里面的日常训练,经过一段时间的运动之后,他的血液循环会比较快,这也加速了药物的吸收速度,再加上肌肉的放松按摩的面积比较大,所以吸收的量比较大,所以起效的速度也比较快,如果只是小面积局部使用,想要达到致死量还听不容易的。”

    “这种芬X尼容易搞得到吗?”纪渊问。

    “不容易,这一类已经被纳入了管制品种的补充名录了,所以除非凶手有这方面的职业便利,否则的话就只能是通过不法手段来获取了。”张法医回答。

    “除此之外,朱浩瀚的死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特征?”纪渊问。

    “没有,我们检查过了,其他方面一切正常,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的话,估计这是一个身体素质相当过硬的小伙子,可惜了。”张法医叹了一口气,他倒不是什么篮球迷,对于朱浩瀚的职业前景倒不是特别多感慨,只是从最寻常的角度,作为家里有孩子的中年人,看到这样一个大好青年死于非命,感到惋惜。

    “张法医,用这个芬X尼,会不会在过程中让朱浩瀚感到有什么不对劲儿?”夏青向张法医虚心请教,“就比如说感到强烈的不适,或者眩晕之类的?”

    “那个倒是不会,最大的感觉可能就是困,嗜睡,但是这个反应正常来说,在那种情况下是不会引起朱浩瀚的警觉的,”张法医摇摇头,“毕竟作为一个刚刚经过训练的运动员,肯定体力消耗比较大,会感觉到疲惫,在做放松的时候感觉到困了,睡着了,也是很有可能的,不会觉得不对劲儿。”

    “这还真是杀人于无形啊!”夏青听了之后,忍不住感慨。

    张法医被她的形容逗笑了:“这么说还真没错,这个凶手很狡猾,毕竟从朱浩瀚的身体条件来说,如果真的是硬碰硬式的攻击,真的搞不好谁杀谁。”

    “这么说来,那天和朱浩瀚打交道的理疗师就很值得关注了。”纪渊点点头,扭头问夏青,“齐天华那边有消息了么?”

    “刚刚传回来消息,已经明确了昨天值班的理疗师的身份,现在朱浩瀚的死讯还没有传开,那个理疗师家附近已经过去人守着了。”夏青回答,她也是在过来张法医这边的路上收到齐天华发回来的消息的。

    纪渊点点头,谢过张法医,知道他这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继续忙,便和夏青离开法医那边,返回队里。

    夏青一路往回走的时候,就微微皱着眉头,表情看起来有些困惑。

    “怎么了?”进了办公室,纪渊才开口问她,顺便在路过夏青桌旁的时候,拿起她的水杯,过去连同自己的一并接了两杯水回来。

    “就是在想这个案子,看起来好像是简简单单,从现场到死者的身份和人际关系,都并不算复杂,但是要什么证据缺什么证据,看起来好像目标比较明确的,实际上也存在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夏青从纪渊手中接过水杯,并没有去喝,而是把下巴支在自己那个保温杯的盖子上,很显然还没有从自己的思绪当中抽离出来,“如果从最直观的情况来看,就像你说的,理疗师是嫌疑非常大的,不光是说理疗师是最后一个接触到朱浩瀚的人,还有理疗师的工作性质,如果真的想要搞到一点芬X尼那种东西,或许比一般人还能便利一点。

    可是这么做不是未免太明晃晃了么?用这种办法杀人,出发点应该是隐秘,不容易被发现之类,可是如果理疗师出手,那嫌疑就非常的明显,除了动机不明确,其他就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这不是跟作案手法自相矛盾了么?”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有些时候未必谋杀就一定都是蹊跷的曲折的,简单粗暴的毕竟还是占了大多数。”纪渊并没有否定夏青的疑惑,只是认为眼下没有必要局限自己的思路,“利用芬X尼,除了逃避嫌疑,还有可能是便于得手。”

    纪渊提出来的这另外一种思路夏青是赞同的,假如她自己是凶手的话,想要对朱浩瀚这样一个又高大又强壮的篮球运动员下手,恐怕也是只能智取,否则简直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不过这方面,她也还有另外的一个疑惑:“可是作为理疗师来说,这人总不可能戴着手套给朱浩瀚做肌肉放松的按摩吧?如果是直接用手来接触那个被假如了芬X尼的按摩膏,他自己难道不会也中毒么?杀敌一万,自损八千?一个能想到利用这种东西悄悄杀害朱浩瀚的凶手,会这么不机灵么?”

    “你说的这一点确实值得关注,”纪渊对她点点头,“不过张法医刚才说到过,接触面积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理疗师在做推拿放松的时候,需要碰到按摩膏的部位就只有两只手而已,两只手的皮肤吸收,和朱浩瀚的全身皮肤吸收比起来,速度和影响肯定都会有很大的不同,这个也是要考虑进去的。

    这个先不着急去做判断,明天一早等齐天华的信儿,凶手假如说真的是理疗师,这人不连夜脱逃的话就一定有什么后招儿,我们静观其变吧。”

    夏青应了一声,依旧用杯子支着脑袋,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纪渊看夏青有些没精打采,平日里很少看她这个样子,大部分时候都是神采奕奕的,不禁有些紧张:“怎么了?胃不舒服?还是别的什么地方不舒服?”

    “嗯?”夏青回过神来,看纪渊瞧着自己的眼神满是关切,表情也有些紧张,便摆摆手,“没有,我好好的,哪里都没有不舒服,别担心。

    我就是有点累,被今天的这个案子一打岔,原本以为会很快落地的靴子,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一直绷紧了神经,悬着心,就等那一响,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