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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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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子张明鸣来接他了。半路上拐进一个商场去挑礼物,也不知道选啥,两人从服饰逛到配饰,最终还是张明鸣开玩笑说给他买瓶香水得了。

    可真到了买香水的地方那才叫一个晕乎,谁知道一瓶香水还有那么多讲究。被导购问了许多关于托尼的事,最终才定下一瓶,反正尧白泽现在有钱,几千块钱不当真。

    托尼定的地点没在远的地方,就是魔吧。算来从魔吧走出来也快一年了,这里没啥变化,就是有些面孔看着陌生了。

    “我刚才还跟他们打赌你们两个大忙人要迟到了呢,这下子输的彻底。”

    轻佻的声音就是在昏暗的灯光下还是这么有穿透力,就跟当初第一次见到托尼一样,现在的他看起来又大不相同。

    “你怎么成这样了?”半昏暗的灯光看下去虽不十分分明,却能看到一个很不一样的托尼。一件普通至极的白衬衫,上面拉开几颗口子,褪去夸张的脸部修饰,现在的托尼说他是个大学生都有人信。

    “怎么,我这样不好看?”

    “……还成吧。”以前的托尼是耀眼逼人,现在的他露出本来面目,清秀的脸看起来年轻不少,可也少了很多逼人的气势。不过对于习惯了他怪异打扮的人,他陡然这么一变还真有点难接受。

    “不是,你这受啥刺激了?”突然形象大变,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是受到刺激是啥呢。

    “因为这个。”托尼冲他露出神秘一笑,抬手一枚银色戒指正戴在他中指上。

    中指……“天,你结婚了!哪个?男的女的?”从他以前的表现来看他八成是喜欢男的,可是现在并不能和同性结婚啊。

    可就是问到伴侣上他只字不提,只说过会儿对方会来接他,到时候就都可以看到了。

    “行啊,卖的一手好关子。比尧白泽强,谈个恋爱得全世界知道。”

    张明鸣这刀子补得够利索,可这内容他就不敢苟同了。“什么叫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分明很低调的!”

    “你是低调,但你总是迟到,每次临时有事大家都能猜到你家那位上去。”

    额……这话他还真不敢接,谁让人说出了真实情况呢。有一段时间他们确实玩得有点过头。

    “别围着我了,今天寿星可不是我。”这么一说,张明鸣才放开了他,说到托尼这大半年的事情来。但这家伙保守的很,其他都好说,就是恋爱经历不想透露。

    “那我就直问你,你家那位是不是卓总?”这还真是他们都关心的,卓扬那人他们早就看托尼一直放不下,可那明显不是个适合过日子的人。用句俗套的话说,卓扬那就是团火,看着好看,却会灼伤自己。

    很早以前,他们这些朋友看来托尼都不适合这么个人。

    “他早就是过去式了。十年来我坚持认为我在他眼里是不同的,我可以改变他,可是我错了。也许我确实是不同的,但也只是相对新鲜的东西,而不是可以让他放在心上的爱人。我累了,也就放手了。”

    尧白泽坐直身体,这是托尼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感情,却是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别人的故事听着只是一句感慨,但十年呢,想必当时割舍这段感情很难吧。

    “你……算了,你现在那位呢?”

    托尼将自己放松靠到后背上,“他很好啊,妥妥的暖男,对我很好,最重要的是他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他眼中带着纯粹的满足,似乎有那么一个人就完全足够了。

    “哈哈,你这样说我更加好奇这是怎样一个人了。”

    “我可先跟你们说好了,他是老实人,你们到时候不许闹啊。”

    这时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年轻人,托尼都一一介绍,有的是以前的兄弟,有的是大家都认识的朋友,就有个年轻人老盯着尧白泽看,等尧白泽看过去他又扭过头去。

    真是奇了怪了。

    过不多久一行人闹着唱歌,有人见着真人尧白泽还挺感兴趣,表示要听他唱歌。尧白泽连忙摇头,“我不要,我一嗓子出来你们得趴下一大片。”

    他们不信,几个人轮番上,不唱歌就得喝酒。两个他都不愿意选,但现在也是公众人物了,多少分寸还是知道点的,所以他坚持己见,抡起酒瓶就灌。三瓶啤酒下去,这群人终于罢手,不过又有人过来要跟他这个大明星合照。

    尧白泽略有点为难之际,张明鸣横插到他们几个之间说:“别啊,别啊,跟他合照,一张好几百呢。要帅哥找我啊,我保证比他还上镜,最重要的是不要钱啊。”

    这一打岔,他们话题就被带歪了,正好酒劲上来,尧白泽就伺机出去避避。外面正有个大平台,四周都是玻璃窗户,放着几张独立的小沙发,方便客人坐那儿醒醒酒。

    尧白泽自力更生给自己倒了杯开水,慢吞吞地捧着喝。酒精让他整个人木木的,连反应都慢半拍。对着玻璃上映出的倒影,他愣生生地想到那枚戒指和托尼脸色满足的笑容,突然好想跟温明桓也结婚去。

    他那个人穿上结婚礼服一定很好看,嗯,肯定比自己要好看……

    “尧先生。”怯怯的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吓地他猛一回头。“你是?”好像有几分眼熟。少年细软干净的发丝近在眼前,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个看似清爽的少年脸上还化着妆,尤其是恰到的眼线勾地他那双杏眼尤其凸出。

    默默拉开点距离,自从出过那一出绯闻后他就很注意跟人保持距离,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可少年却不愿意离他那么远,他拉开的距离很快又被人家补上。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林啊。”

    “小林!”天,除了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他就没看出哪里还有小林的影子,顿时僵在原地,期待他的下文。

    “是啊,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变化挺大的?别说你了,其实他们也没认出来。”

    “那你……”怎么混到他们这个私人聚会里来的?怎么想都有点奇怪是吧。现在可不是什么叙旧的时间,要是他想和大家相认就不会在刚才沉默不语了。

    “放心,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其他人我还不想认,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自己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但没办法,以前的脸太平凡,不好赚钱,为了收益更好,只能投资多点,就动了几刀子,怎么样,现在的脸是不是很完美?”

    不笑的时候还好,笑起来僵硬地吓人,假如这也叫完美的话,那世界上就没妖怪了。“你做什么要靠脸赚钱?”总觉得他话不对劲,风尘味有点多,整个人还显得很浑浊。

    小林却不说,只那那双略怪异的眼睛半眯着看他,“你猜不到?”

    尧白泽突然不想在这个话题再待,他不想知道这个往日单纯大男孩堕落的经过,不想被他的负面情绪拖累。

    “你终于还是厌烦我了,其实我以前总拿你当哥哥来看的,可惜……不过也好,我现在是看地清楚,什么都没有钱来得实在,牢牢抓在手里的,越多越好。”

    尧白泽不语,这个样子的他明显中毒不轻,根本不是他这个外人可以拉回来的。况且怎么说吧,小林这孩子自己心术也有点歪,他是可怜,但那句话也没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初他能为了钱黑自己一次,也难保不能再来。

    “你还在意以前那事?嘿,多大点事,你现在不是有大老板罩着吗?就当可怜一个乞丐呗。”

    “别这么说话。”这是酸酸的语气听着实在刺耳,他不想再圣母下去,他有自己应该心疼的人,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因为过于仁慈而害了自己。

    “啧”小林最终是住了口,但两人之间却也无话可说。

    对一个中毒那么深的人来说,他现在说的话根本就是废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以前他将小林的事抗在肩上,让他习惯伸手,到有一天他突然放手,小林扭头就沉入深渊。

    现在的他没有了妈妈的压力,根本没必要出来做这种工作,他可以和普通大学生一样。可是他没有,他想要更好更轻松的生活,做出这种选择让身为‘别人’的尧白泽怎么说呢。

    “你也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把握。”说完他起身就往回走,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嗤,“哼,假仁假义。”

    心里却不会为此泛起半点波澜。

    那边他们也快玩地差不多了,几个人在商量着转场地,尧白泽一看时间快十点了正想回绝时托尼的倒是开口了。“不行,我家那位一会儿得来接我。”

    “接你就一起玩呗!”正是年轻的一群,玩起来精神不要太旺盛。

    “那不成,我家那位跟你们不是一路子的。”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人礼貌地敲了两下,顿时猜到是谁的人一群人沸腾了,一个两个争着去开门,都说要好好看看这个被卖了一晚上关子的男人。

    没成想来的是一个异常普通的男人,微黑的脸和带着茧子的大手以及他身上那件再普通不过的蓝工作服,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个搬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