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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心思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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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心思暗动

    楼之悦一呆,脸色随即爆红,瞬间又变白,一时之间变了几变。

    珠儿的声音尖利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小姐好好跟你说话,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宁萱璃什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评论,”宁萱璃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冷冷的盯着楼之悦,“你们的脚下现在是我宁府的院子,如果不乐意见到我,正好,大可以走人,本来也不是本小姐请你们来的。”

    “我这里简陋,让人受了委屈,可它是我的,是你们来错了地方。”宁萱璃说着,手中的软剑一抖,似银蛇狂舞一般,华光一闪。

    珠儿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说道:“你……你想干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干,只想耳根清静,要想装可怜表贤惠,麻烦请出去,去你们该去的地方,好走,不送!”宁萱璃冷然说道。

    她说罢,大步向院门口走去,未央急忙跟了上去,其余的人木雕泥塑一般留在了原地,然后,他们听到宁萱璃对着院门口的家丁和婆子说道:“一会儿人走了把院子打扫三遍,脂粉味儿太重,呛人!”

    “是!”

    “……”楼之悦。

    楼之悦听着那些让她难堪的话,脸色苍白如纸,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冷的光,眼角却溢出晶莹的泪珠来。

    她慢慢抬起头,尖俏的下巴扯出漂亮的弧度,她已经对着镜子练过观察过无数次,这个角度最是好看。

    “殿下……”楼之悦楚楚可怜,让人心动,“之悦愚笨,不会说话,惹怒了宁二小姐,不知如何才能够挽回?”

    秦谨疏心中却有些隐隐的高兴,他知道自己这种心理很矛盾很奇怪,但是他看到宁萱璃发怒的时候,就是有一种小小的窃喜的感觉。

    他扫了一眼泪水连连的楼之悦,声音清晰而冷然,“楼小姐还是请回吧,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通知德公公来接的,楼小姐不必劳心了。”

    楼之悦按下心中的失望和愤怒,脸上露出委屈却乖巧的神情来,慢慢的福了福身说道:“既然殿下心意已决,那……之悦就先回去向贵妃娘娘复命了,改日再来探望。”

    她说罢,带着珠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楼之悦前脚出了院子,秦谨疏后脚就去宁萱璃的院子,想找她向她解释一下,他脚步匆匆,没有注意到路过花园的时候,在那边的花丛之后站定一个人,正用惊愕的眼神看着他。

    “方才那人是谁?”宁萱羽几乎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刚才那个……不是六皇子秦谨疏吗?

    怎么会……

    她身边的巧儿想了想说道:“小姐,听说前些日子二小姐从街上救回来一个男人,莫不是……就是刚才的……”

    “什么?”宁萱羽眉梢一挑,抬手给了巧儿一记耳光,怒道:“为什么不早报于我?”

    巧儿急忙跪下,把心里的委屈压下去,声音也不敢带出一丝颤音儿来,说道:“回小姐的话,奴婢也是刚刚知道不久,还是无意中听那些婆子嚼舌根说起来的,奴婢想着证实一下再报小姐的……”

    “起来罢,”宁萱羽不耐烦的甩了甩袖子,“去看看,方才那个男人去哪儿了。”

    “是。”巧儿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敢有任何的停留,快步向着秦谨疏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秦谨疏站在宁萱璃的院子门口停留了片刻,他来回的踱着步,方才急匆匆的赶来,到了门前却又有些犹豫。

    他想了很多开场白,却又都觉得不太合适,还没有琢磨出来哪个更好,隐约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他急忙伸手一推,便迈步走了进去。

    宁萱璃所在的院子也很安静,布置简单却是精致,院中种着一株成年的珍珠落,珍珠般的花朵点缀在翠绿的叶子间,丝丝的香气在院子中飘来荡去,让人烦躁的心神都跟着静了静。

    树下放着石桌石凳,上面摆着一把茶壶和几杯茶盏,桌角上还放着一本书,秦谨疏的心安了安,他可以想象得到平时宁萱璃坐在这里看书的情景,悠然自得,无忧无虑。

    他正胡思乱想着,未央从房间里走出来发现了他,行了礼道:“殿下。”

    秦谨疏点了点头,“你们小姐呢?”

    “小姐……在房间里,您稍候,奴婢进去通报一声。”未央退了两步,转身回了房间。

    时间不大,宁萱璃便从走了出来,她的面色沉静,似没有波澜的湖水,看不出什么喜怒,秦谨疏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他抿了抿嘴唇,刚想笑,笑意又收了回去,犹豫了半晌说道:“那个……她……楼之悦已经走了,其实我并不知道她是谁,要不是她今天来,我都不知道楼丞相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宁萱璃的神色,她依旧平静如水,依旧喜怒不露,他突然就有些紧张。

    “其实……我也想过要告诉你我的身份,只不过当时有些危险,我怕再连累你,也怕……你心中有负担,再有顾忌什么的,我虽然是皇子,但……事情也没有那么复杂,我平时还是很好说话的……”

    秦谨疏觉得自己越说越乱,说来说去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甚至觉得小时候父皇检查功课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这种患得患失,一颗心忽上忽下的感受简直是太煎熬。

    “说完了?”宁萱璃听他说完问道。

    “我……”秦谨疏不知道如何回答,正在犹豫间,听宁萱璃又说道:“我救你,并不是因为你的身份,所以救你回来之后也没有问你的身份,因为我觉得你是谁,与我没有什么关系1;148471591054062,不管你是六皇子,还是平民,你就是你,对我来说,都一样。”

    “至于那个楼之悦,更与我没有关系,她来也不是冲我,所以,你更没有必要为她向我解释。”宁萱璃语气淡淡,声音却是铿锵有力。

    秦谨疏有一瞬间的错觉,他觉得宁萱璃的话更像是对她自己说的,不论如何,宁萱璃的态度还是让他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像是落入无底的深谷,浓浓的失落潮水般涌来,一层层淹没了他。

    宁萱璃说完回了房间,坐在窗下看着找来的医书,那些字在她的眼前飘浮,起起浮浮,一如她此时的心情。

    她垂着眼睛,心中千回百转,完全不似她方才说的那般洒脱超然。

    师尊……秦谨疏……

    这两个人的影子在她的面前不住的重叠再分开,再重叠,她忍不住在心中问自己,到底自己是在怀念过去,还是因为秦谨疏这个人本身?

    她说不清楚,她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宁萱璃微微闭上眼睛。

    宁萱璃和秦谨疏的心绪各自纠结,宁萱羽却陷入了狂喜之中。

    巧儿悄悄跟着秦谨疏,看到他进了宁萱璃的院子,不敢再向前跟,急忙转身回去禀告了宁萱羽。

    宁萱羽自然是认得秦谨疏的,她与宁萱羽不同,她是宁府的嫡小姐,平时宫中有什么宴会她是有资格出席的,宁致轩与秦谨疏的关系虽然说不上亲密,但也还算不错,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还有那一次在酒楼,白轻风与秦谨书、莫少棠在一起喝酒,她也是去过的,那一次算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见面。

    她万万没有想到,堂堂六皇子,竟然住进了宁府,而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不过,现在知道了也不晚。

    原来与白轻风在一起,除了对白轻风有好感以外,更重要的是因为白轻风是宁萱璃的心上人,她以让宁萱璃难过伤心为乐趣,所对白轻风的兴趣也更浓。

    可如今……白轻风竟然对她说什么不再来往,还说是因为宁萱璃的关系,这让她如何忍得了?

    以前以为宁萱璃说不再喜欢白轻风是装的,现在看来,恐怕是真的了,这也难怪,她不知何时勾搭上了六皇子!

    宁萱羽觉得,自己出气的机会来了,她看着天边的夕阳,绚丽的晚霞铺满了天边,不由得勾唇笑了笑,今天晚上,要给六皇子一份大礼。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去,宁萱羽坐在院子中的花树下,慢慢的饮着茶,她在等一个人。

    脚步声响,她垂着眼睫,碧绿的茶水中映出她阴冷的笑意。

    巧儿带着一个人快步走到她的身边,低声说道:“小姐,人到了。”

    宁萱羽看着站在那里施礼的人,慢悠悠的说道:“刘三儿,你在府中做事多久了?”

    刘三儿急忙打了个千儿,满脸笑意的说道:“回大小姐的话,奴才承蒙各位主子看得起,在府中做事已经三年了。”

    “嗯,”宁萱羽用茶杯盖轻轻划着茶杯,发出微微刺耳的声响,“你不是府中的家生子,总是……不太好。”

    刘三儿一听这话风不对,急忙表着忠心说道:“大小姐,奴才虽然不是家生子,但是这一份忠心可表日月,绝对不敢做半点对宁府不利的事儿,奴才愿意为宁府赴汤蹈火……”

    “可表日月……”宁萱羽的眉梢一挑,唇边浮现一丝讥讽的笑意,“你没有读过什么书,字也只是会写自己的名字和赌牌上的那几个而已,一张嘴居然还能说出可表日月这样的词儿来,真真是稀奇。”

    刘三儿听着这话,不由得心中一紧,忍不住吞了几口唾沫,干笑了几声说道:“大小姐取笑奴才了……奴才不过是……不过是……”

    “不过是和青楼里的那些女子学来的吧?那里既有风流公子,落榜的举子,想来要学这些文词儿也不是什么难事,”宁萱羽放下茶盏,冷笑说道:“刘三儿,你还真是一样不落的都学了啊。”

    “大小姐!”刘三儿吓得急忙扑通一声跪下,以头触地说道:“奴才以后不敢了……不敢了……还请大小姐网开一面,奴才定当改过!”

    “刘三儿,”宁萱羽沉默了半晌,声音低下去说道:“本小姐想要给你一个机会,你要不要?”

    刘三儿诧异着抬起头来。

    夜色彻底的暗了下去,苍穹如盖,天边的月光朦胧,隐约有阴云涌动,星子也只有淡淡的几颗,夜风中多了几分闷热之气。

    像是快要下雨了。

    刘三儿今夜又找了他平时相好的青儿姑娘,只是与平时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在此留宿,而是拿了点东西便走了。

    刘三儿没有走正门,他想着抄近路回府,便从青楼的后门溜了出去,那里一出门便是一条后巷,穿过巷子便可以到大街上,直奔宁将军府。

    他此时很是高兴,摸了摸怀里的东西觉得简直就是因祸得福,不但没有丢了差事,还得了一笔意外之财,真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高兴得往前走着,忽然对面来了一个人,像是一个醉鬼,与他擦肩而过之时,撞了他的肩头一把。

    刘三儿吃痛,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岂料那个醉鬼比他还凶,“你……你干什么?走路不……不长眼睛!”

    醉鬼口齿不清的抓住了刘三儿的衣领,不满的叫道。

    刘三儿不想与他纠缠,和一个醉鬼说不表理,他拨拉着醉鬼的手,不耐烦的说道:“好,好,都是我的错,你放开我!”

    醉鬼被他拨拉开,刘三儿立即撒腿就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