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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心绪不稳。”姜仙人笑呵呵的抚摸着自己的胡子，看着眼前与自己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脸，还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陛下，您这心软慈善的毛病还是没改。”当初就是因为性子不够硬，才会被他人陷害。
虽然，那一大部分都是有原因的，若是当初金颢肯阻止的话，那她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如今，又是因为金颢，把他那活泼俏皮的小徒儿给搞没了，真是罪孽深重。
若不是动不了他，他还真想直接过去把这人给活剥了。
“改不动啊。”姜思恬也叹了口气，她知道姜仙人所指的是什么。
“老人家，我想问问，现在的我，是真的占掉了这小姑娘的人生吗？”她一直以为这就是她。
好不容易再生，而且还不是以前那个麻烦枯燥的身份，任是谁也不想死，只想潇潇洒洒的就这样过一辈子。
“不算。”姜仙人摇了摇头，但是眸子里的怀缅和叹息却还是隐藏不住的，“要怪，只能我这徒儿与你太过相契，不然金颢也不会找到她。”
姜思恬的身份本就比较贵重，即使要她重生，集齐所有支离破碎的魂魄，再去融合，再去找一个几乎有八九成契合度的身体，是一件非常麻烦且困难的事情。
可金颢这一做，就是三千年。
他对姜思恬的感情很复杂，也难怪会这样对待姜思恬。
“若是我霸占了她的人生，那我可以把人生还给她。”姜思恬的目光清澈，不像是在说笑。
因为眼前的这一切，她所看到的，所拥有的，几乎都是建立在“姜思恬”的前提下。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修仙女孩，是天宗山的团宠，有着很多真心对她的亲朋好友，还有很多深爱着她的人。
若是因为金颢的罪孽，就把她的人生直接剥离，让她继承，她会有愧疚。
当初本在被刑火烧死的时候，她就没想过会转世重生。
姜仙人看着眼前的姜思恬，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就是命，当初捡到思恬这孩子的时候，我便算到她活不过二十二岁。”
若不是因为命格玄乎，他也不会把她收留。
这一切他都没有告诉任何人，即使是姜柏溪也是如此。
“所以，陛下也不用愧疚自责，亦如江悦霄所说，你就是你。这孩子天生乐观，没什么命苦的事情，剩下的人生，还请陛下代替她活下去。”
姜仙人的语气也有些苍老，怎么说姜思恬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这些劫数，有些变化，却还是并未逃过。
姜思恬张了张嘴，可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或许也在梦里梦见过，那个乐观开朗的女孩子，酒量很好，很俏皮可爱，而且有仇必报，心狠，很喜欢捉弄人，耍嘴皮子功夫也很厉害，鬼点子很多，爱玩且不学无术，可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有用。
这些，都是与她相反的。
她想，或许这也是她，她只是在尝试自己上辈子没做过的事情而已。
“好。”她最后还是轻声应道，看着姜仙人和蔼的笑脸，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陛下，您现在是在一个新世界，一个新身份，如若可以的话，放下那些过往的沉重，做个放肆开朗的人，也并不难。”姜仙人继续说道，他的眸子看向了外面，再次轻叹了口气。
“嗯，老人家还有什么心烦事吗？”姜思恬点了点头，再出声问道。
或许是因为感觉眼前的人有些亲切感，熟悉感，所以就忍不住多问了。
只是问出来之后，她就觉得自己嘴欠了。
“一年前，在思恬过世的半个月，江悦霄回了天宗山，可他回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过来找我问有没有让人死而复生的方法。”
“当初我也曾阻止过，可奈何他执意要练，我也只能让他自己去找书籍，没曾想，被他翻到了禁忌法术，他练了‘魂生’，却也有了心魔。明明应该要闭关七七四十九天，可却在听到你复活的消息之后，直接抛下身上的‘暗魂’跑去找你去了。”
姜思恬听着这些，眉头轻皱，却也在暗中咒骂江悦霄是个着着实实的傻子。
魂生这种暗黑功法怎么能够随便修炼？而且不到一年的时间居然还把心魔给修炼出来了。
暗黑功法半途而废可不好，因为会有反噬效果，轻则丧失神志，重则直接坠魔。
“不过，这孩子好像出生的时候不知是被谁给他下了一张护魂符，所以只要他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这功法还是直接把那七七四十九天给练完比较保险一些。
若是心智够重，心魔则会直接消散，心魔消散，那这也算不上什么禁忌法术了，还能为己所用。
可若是被心魔吞噬，那就是另一个结果了。
屠神屠魔，六亲不认。
姜思恬默默的听着，直到最后，也听出了姜仙人此时的言中之意。
“所以，您想让我代替这小姑娘帮他喜欢他？”她……做不到啊。
姜仙人看到她脸上的为难，只是笑呵呵的摇了摇头：“陛下，您若是肯放下生前的骄傲和那被束缚的身份，或许会更快乐的。”
“花已完全绽开，命格也已经锁定，陛下就好好享受一下这个新身份吧。”
姜仙人说完，身影便在姜思恬的前面缓缓消失了。
姜思恬看着眼前缓缓化为幻影直至消失不见的姜仙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个地方的。
江悦霄说在外面等，就真的在外面等，他看着缓缓走出来甚至表情还有些失神的姜思恬，心中一紧，急忙上去扶住她。
“怎么了？”
“没事。”姜思恬摇了摇头，回过神来，她看着眼前的江悦霄，终是问出这句话来，“江悦霄，即使我现在不是你所认识的姜思恬，你也不后悔继续对我纠缠不休吗？”
江悦霄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脑子里闪过的是他所熟悉的那双，俏皮灵动的，像只小狐狸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