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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章 如同淬了剧毒的利刃,狠狠地刺入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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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这话的时候,唐栩栩抬着眼睑,视线直勾勾地落在白晏礼俊美如斯的面庞上。

    因为身体太过虚弱的缘故,她的声音依旧不高。

    但每个字节从苍白的唇瓣中吐出来,都显得无比清晰,像是滚烫的烙印般……一个字一个字地深深烙在了白晏礼的脑子里。

    她的眼眸清澈寒凉,宛如一汪幽幽的泉水。

    眼里没有悲恸,没有哀戚,甚至不像莫微羽那样愤怒,有的只是满满的厌弃,浓郁得仿佛要从瞳孔深处溢出来。

    话音落地的刹那,白晏礼骤然僵硬了身体!

    全身的血液逐渐发凉,一寸一寸……从胸口的位置开始蔓延,不断凝结成冰。

    金色细框的眼镜下,一双褐色的眸子紧紧缩着瞳孔,眼底神色晦暗,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剧烈翻涌和颤栗。

    指尖牢牢握着女人微凉的手,像是无法接受这样沉重的噩耗和打击,白晏礼紧抿着菲薄的冰唇,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任何言语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嗓子更是哑得说不出话来。

    唐栩栩任由他握着,也不抽开手……她没有力气,他又握得那样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起阵阵青白,她无力挣开,索性放弃了挣扎。

    好半晌,白晏礼才似乎从那个巨大的打击中回过神来,恢复了些微的冷静和理智。

    他低着嗓子,用哑得不成声调的嗓音轻声道。

    “你别乱想……我会找医生治好你。只要你愿意,没有人可以剥夺你当妈咪的资格,谁都不可以……”

    说话间,白晏礼倏然从床头站了起来!

    他俯下身,在唐栩栩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浅吻,温声道。

    “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说着,白晏礼便就松开了手,小心翼翼地将唐栩栩的手臂放回到了身侧,动作温柔而又细致地帮她盖好了被子。

    随即转过身,拔腿就要往外走!

    唐栩栩微烁眸光,看着男人大步流星走开的背影,不由勾了下嘴角,扬声道。

    “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闻言,男人脚步一顿。

    但没有立刻回过头来,只淡淡地开口,偏执道。

    “不管你愿不愿意要孩子,我都会治好你,孕育生命是你的权利……哪怕你现在不想要,我也不希望你将来后悔。”

    “呵,”

    轻笑一声,唐栩栩不以为意,反诘道。

    “所以你觉得你现在去找医生,就一定可以还给我一个完整的子宫吗?别自欺欺人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那颗子弹打穿了我的小腹,本来医生就说我不是容易受孕的体质,现在子宫受损加上意外流产……就算你把全世界最好的妇产科医生找来,也只是白费力气……”

    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唐栩栩显得有些吃力。

    微微顿了一下,不等白晏礼开口回些什么,她又立刻追加了一句。

    “还有那个孩子,还没成形就死了……你能让他活回来吗?”

    听到最后那句诘问,白晏礼浑身一震!

    肩部的线条骤而变得僵硬,宛如一条紧绷到极限的弓弦,像是再稍稍用力,就会轰然崩断!

    他笔直地站在那里,没有转身,也没有开口……时空凝滞间,房间内的气氛死寂一片。

    见他无话可说,唐栩栩方才幽幽一笑,哂然道。

    “你看,你不能……人死不能复生,孩子没了就是没了,彻底消失,再也不会回到我的肚子里。所以……白晏礼,别把自己想象得那么无所不能!除了骗我,除了强迫我,你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吗?”

    “……对不起。”

    长久的沉默后,白晏礼哑着嗓子。

    他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可最后能说出口的,却只有这晦涩的三个字。

    苍白得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但他却还希求着她的原谅。

    唐栩栩自然不会原谅他,也不想原谅,一点都不!

    她看着男人修长挺拔的背影,难得看到他措手不及、失去了冷静的样子,可见她流产的事对他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打击……毕竟那是他的孩子,一个男人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保不住,确实很难自负得起来。

    不过……

    微扬眉梢,唐栩栩忽然改了口,扯起嘴角笑了笑。

    “好吧,我骗了你!其实你没有对不起我,这件事……你也不用觉得自责和内疚,因为——”

    听到唐栩栩改了说辞,语气听起来似乎还颇为轻快,白晏礼脑中一闪,迅速冒出一个念头。

    不等她把话说完,他就立刻转过身,抬眸看向唐栩栩眉眼带笑的脸。

    从未有哪一刻,他如此希望唐栩栩是真的在骗他,骗他流产的事,骗他无法生育的事……他甚至不无侥幸地在想,也许唐栩栩只是想让他难受,才故意和莫微羽一起编造出这样的谎话来骗他。

    然而……

    他终究是妄想了。

    下一秒,他的目光才刚刚触上她的,就见唐栩栩微勾着嘴角,笑盈盈地继续道。

    “因为那个孩子,是我故意弄掉的!其实那个时候,他们已经打算弃船逃跑了,根本就顾不上我……如果我没有把枪抢过来,没有朝他们开枪,他们是不会杀我的……”

    惊险万分的生死经历,从唐栩栩的口中说出来却是平淡无奇,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跟她毫无关系。

    白晏礼眸色一紧,瞳孔顿然深了几分!

    唐栩栩还在朝他笑,脸色苍白而虚弱,笑容却那么灿烂……一如他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

    “白晏礼,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你生孩子?你跟我在一起那么久,不是早就把我里里外外都摸透了吗?我的性格很简单的,没你那么心机深沉,也没你那么复杂……哪怕用你的脚趾头想,也该知道我不可能会要那个孩子!呵呵……我怎么可能生下你的孩子呢?”

    唐栩栩的声音一直很轻,听在耳里像是羽毛一样柔软。

    可是说出口的话……每个字都如同淬了剧毒的利刃,一刀又一刀,狠狠地刺入白晏礼的心口,一点不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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