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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八章 赠其旧剑,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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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血光闪现,像是喷涌而出的鲜血瀑布,顺着无形的内力连接着漂浮在眼前的一块中等成色的血玉间,若非是高手中的高手,想让内力、心血与血玉达成结合,不止会

    全身血管爆裂而死,更会被反噬筋脉尽段,武功全废。但是眼下,江池必须冒着风险去尝试再一次修炼,他自知自己的进度缓慢,因为每一次修炼,就会损耗全部内力,需要休养一阵子才能再次修炼,所以每一次修炼,江池

    都必须要保证不能失败。

    此时,江池额上的青筋正在隐隐浮现,随时都要“破土而出”一般,让心血脱离肉体凡胎的过程,也只是修炼《玉碎之冥》的第一步。

    这股来自血玉与心脉相连的杀气,让守在对面的苍起和水烟丝毫不敢怠慢,每一根神经都崩的快要断裂了一般。随着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般的渐渐褪去血色,血玉就像装满了血的血槽,被烈火焚烧,沸腾的同时,又涌出一股又一股让人恐惧的杀气,只见他猛然睁开双眼,目眦欲裂

    般,涨红的眼白,随时都会有七窍流血的可能。而那血玉似乎也到了极限,再也承载不了更多的内力而逐渐碎裂,一股强大的无形之力划过整个房间,苍起和水烟早已反应迅速的合力将那股力量化解,减少房间内的伤

    损,也不至于发出剧烈的声响,引来惊慌,不过这股力量还是让苍起和水烟感觉到双臂像是被震断了一般,收回手掌时,已有些青紫。江池一挥手掌,那些碎成粉末的玉渣便随着心血回到肉体中,一股不适令江池面容扭曲,就当苍起和水烟前去准备助他一臂之力时,他已经开始运气,面容也逐渐恢复血

    色,只是他还是有些不适的捂住心口,硬是承受着这股钻心之痛。其实江池选择在自己的房间里修炼《玉碎之冥》,自然是收敛了些许,即便血玉碎裂时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强大之力,也只是无形伤人,但却伤己十分,更何况还有苍起和

    水烟守在身旁。

    “堡主,你感觉怎么样?”水烟急声问道。

    江池平复着呼吸,轻笑道:“这是修炼禁功最正常的反应,我没有血脉爆裂已是幸运至极了!”“连我和水烟都被这力量伤了几分,更别说堡主了,让血玉与身体的血液结合,不知道会对堡主的身体有什么影响!”苍起轻揉着手臂,人过中年,却极具威严,再加上他

    伟岸的身形,就算是江池,也十分恭敬。

    “一只脚已经迈进棺材了,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更何况,为了练成《玉碎之冥》,用奉娆击败白之宜那个女魔头,我必须要承受很多年轻人不能承受的痛苦!”

    苍起叹道:“但愿奉娆是一世葬最后的救星吧!”

    “我还是担心,堡主对奉娆的期待过大,可最后的结果,却适得其反!”水烟那风韵犹存的面容涌出了几分担忧。

    江池说道:“殇婆子的预言,就是最好的期待!说奉娆是全天下最坚硬的血玉也不为过,所以可想而知,待碎裂之时,定威力无穷!”

    咚咚咚——

    敲门声一响,江池急忙整理衣衫,对着苍起和水烟二人使了使眼色,才问道:“谁啊?”

    “堡主,是我,枕上笑!”

    江池这才松了口气:“进来吧!”

    枕上笑一进来,苍起和水烟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今天哪里不对吗?”枕上笑被他们笑的有些莫名其妙,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你可把堡主吓坏了!”苍起笑道。

    水烟也笑道:“堡主刚练了功,受了些内伤,他怕又是夫人房里的丫头们来请,故而紧张的要命!”“原来如此!”枕上笑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张卷起来的纸条递给江池,“堡主,恐怕您可不能再继续修炼了,桃花山庄来信了,想必是除魔同盟已经定下了攻打魔宫的日子!

    ”“这个皇甫兄,实在是赶得不巧!”江池苦笑着,展开纸条,短短两行字,却江池松了口气,“的确是定下了攻打魔宫的日子,不过,在月岩兄将兵器送到桃庄前,我的内力

    会全部恢复的!”“原本说好大家练完一世葬,再去与白之宜那妖妇较量,可是皇甫盟主这么急,想必魔宫这些日子一定又开始霍乱江湖了,才会让正派人士忍无可忍,冒着再一次死伤无数

    的失败后果,也要攻打!”水烟说道。

    江池无奈的轻叹一声:“苍起兄,水烟妹子,你们都是江家堡一顶一的高手,我不在的日子,一定要守护好江家堡,照顾好夫人!”

    “放心吧,堡主!”苍起轻声道。

    “枕上笑,你去通知田药、龙泉和欢儿,叫他们准备一下,事不宜迟,即刻出发!”

    枕上笑显然没想到,江池这一次会让自己同田药、龙泉一起加入除魔同盟,顿时兴奋不已:“堡主,我这就去!”

    “还有,叫流沙过来一趟!”

    “好嘞!”应声后,枕上笑便大步的走出了房间。

    “堡主,枕上笑他们几个还年轻,实战经验不够,这一去,恐怕会有所冒险!”苍起说道,“倒不如让我和水烟去,让他们三人留下!”江池笑道:“这三个孩子自从跟了我,就一直没出过江家堡,以他们的武功,也可自保,多些实战经验,他们也会开心,不至于荒芜度日,哪像你们两个,年轻的时候就已

    与我闯荡江湖,资历老练了!而且,此事事关重大,可是江家堡也不能无人,留下你们二人,我也放心!”

    “也好,他们也需要历练,就像表少爷一样,也好认清自己的实力究竟有多少,日后对任何事对任何人才可量力而行!”水烟笑道。

    江流沙站在门口,看到江池的房间门未关,而苍起和水烟还在里面,也不知是现在进去还是稍等一下比较符合规矩。

    看到正在门口有所犹豫的江流沙,江池说道:“一会儿,你们叫青儿简单的为我收拾收拾行囊,就去安排其他事吧!”

    “好,我们这就去!”苍起和水烟从江流沙身边走过时,均对她慈爱的笑了笑,江流沙也有些勉强的牵动了下嘴角,觉得莫名尴尬,随后走进房间,站在江池的面前,像一个即将等待受训的孩

    子。

    “流沙,这阵子你助常欢修炼禁功,着实辛苦了!”

    “辛苦的是常欢!”江流沙低声道。

    “欢儿近日修炼的如何了?”

    “已经开始修炼第二部分了,只是,比第一部分更加艰难!”

    “自从你开始练习拳掌功夫,就很少用剑了!伯父倒是有些想念在江家堡经常独自舞剑的一身金衣英姿飒爽的姑娘了!”江池微笑道。

    江流沙低头摆弄着衣角:“流沙也不闯荡江湖,别说练剑,就算练拳脚功夫,也只是自娱自乐罢了!”“虽说在江家堡,兵器已无用处,像欢儿那样练拳脚功夫也是聪明之举,不过,你从小就练剑,用剑的功夫可是连你苍起叔叔都赞赏不已,若你行走江湖,一定也能闯出个

    名号来!”

    江流沙心里一阵莫名的紧张感和兴奋感,这让她的脸开始涨的通红:“伯父,您的意思是?”江池起身,将放在桌旁的一把剑双手持来,握住剑柄,轻轻一拉,寒光一闪,可见剑身的锋利,再用力一合:“这把剑跟随我多年,但你有所不知,十几年前,我却是一个

    刀客,如今义德那孩子为我打造了一把玄机刀,让我再次燃起了当刀客的那些热血日子!”

    “伯父从前是刀客,又为何会改用了剑?”“还不是为了你的伯母!”江池的笑容多了一些悲哀,“飞剑常寒,是欢儿的父亲,也是你伯父的亲弟弟,他死后,你伯母一蹶不振,我用了很多方法才让她不那么悲痛,其

    中,就包括改成了用剑,还特意学了常寒的拿手剑式,就为了再次博她一笑!”

    “伯父您真是用情至深的人!”江流沙沉声道,“所以,这把剑,是常欢父亲的剑?”江池苦笑着摇了摇头:“常寒的剑,就算他死也是他的,自然在他的棺木之中了!而我手中的这把剑,正是仿照常寒的剑来打造的,虽然不如常寒的剑,但也出自于铸剑山

    庄!如今,我把这把剑送给你,流沙,这也是你生活在江家堡以来,伯父送你的第一件礼物!”江流沙接过剑,可此时的心情却是五味杂陈,说不开心,却因为得到了江池的认可,和这第一件礼物而备受感动,所有的防御顷刻间坍塌,想做一个普通的姑娘,扑倒再

    自己的伯父怀中,痛哭一场,消除隔阂,最后冰释前嫌。

    可她是江流沙,自尊高于一切,所以她多少也觉得有些埋怨,因为铸剑山庄重新打造了一把更好的刀,所以才把不要的东西送给自己吗?

    难道,我江流沙就只配要你们都不要的东西吗?

    “流沙多谢伯父!”江流沙的语气带着一点不甘。“其实,伯父也是怕你多心,铸剑山庄这一次只为我和欢儿打造了兵器,一把玄机,一对灵渊,但你跟欢儿一样的辈分,理应也应该得到一把铸剑山庄铸造的兵器,但是眼

    下大战即发,所以,伯父就先用这把剑,给你一个承诺!”

    江流沙却不知道自己该做怎样的反应,江池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有些手无足措,亦不知江池的关心,到底是逢场作戏虚情假意,还是诚心诚意。

    “多谢伯父还想着流沙!”

    江池笑着拍了拍江流沙的肩膀:“好了,回去吧!我要去找你伯母了!”

    “伯父,又要开始攻打魔宫了吗?这一次,带着我一起去好不好?”江流沙的眼中带着满满的期待。

    “其实我也正有此意,可是,你缺少很多实战经验,我不想让你如此涉险,这一次,你还是好好留在江家堡吧!”

    “可常欢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我们的武功,并无差距!我以为您赠我剑,就是为了让我与您并肩作战!”

    江池说道:“流沙,你太想证明你自己了,而欢儿却不是,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差距!”

    “我想伯父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并不是伯父想象中的那种人!正如您所说,我会闯出一个名号,给江家堡争光,给您争光,我未必会比常欢差!”“也许常欢闯荡江湖闯不出名号,但他本性如此,他向来对名号名誉这些东西不看重,故而活的轻松自在,可你呢?你太在乎别人如何看你,太在乎想让外在的东西点缀你

    自己,为了博得别人的尊重和高看,可你却一点都不开心!但其实,你没必要这么争,这么不甘,我安排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你还没到可以闯荡江湖的时机!”

    江流沙的面容逐渐变得阴沉:“伯父说了这么多,其实流沙一句话就可以说明白了,只因为我是江信的女儿,而常欢却是常寒的儿子!”

    江池面色一变:“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本以为你陪伴常欢修炼的这些日子,会有所改变的!”

    “我只是想加入战斗,有何不可?”

    “加入战斗是真,但其实想见皇甫风才是你最大的目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

    江流沙微微一愣,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您知道我喜欢皇甫风,所以您当初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现在您知道我想去见他,就用众多借口阻拦!”

    江池一巴掌打在江流沙的脸上,怒声道:“放肆!”

    或许把心中所有的不满说出来,反而会觉得痛快许多,这一巴掌,江流沙并不痛,也不觉得多委屈,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伯父的这一巴掌,十几年前就该打了!”

    “流沙啊流沙,你果然是江信的女儿,你的性子,像极了他!”

    “所以您才如此讨厌我,不是吗?”

    “他是我弟弟,我的确恨他,可他毕竟是我兄弟!”江池红了眼眶,“我已经不想再失去谁了!”先是常寒,常乐最疼爱的弟弟,也是自己的好兄弟,他受奸人暗算,死于无解的煞星丸,等到田药研究出解药也于事无补了。此后常乐一蹶不振,从此久病缠身,他随时

    都会失去自己最爱的女人,故此他为了常乐,可以放弃一切。后是江信,这个让自己恨了小半生的弟弟,等他死了,江池才觉得,其实恨的背后,还是手足之情啊,故而才收留江流沙至今,只是江池至今都不知如何面对她,再加上

    江流沙这孩子从小就个性古怪,不像常欢那般,至少面上让你觉得自在。唯一的女儿江圣雪也嫁为人妇,成了皇甫家的人,那一次江圣雪为了皇甫风昏迷五天五夜时,江池险些崩溃,所以时至今日,无论是谁,江池都不想再失去了。更何况江

    流沙是江信的遗孤,自己唯一的侄女。不过江池多少还是有些私心的,他的确感觉到了江流沙对皇甫风的感情,现在风雪夫妇感情至深,他也是不想让江流沙受伤,更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为难,故而这一次并不

    打算让江流沙加入,因为这一场早已预知结果的正邪战争,就算多一个江流沙也不会改变什么的。

    此时青儿见房门未关,便敲了敲房门,随即走了进来,还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何事:“老爷,我来给您收拾行李了!”

    江池点了点头,情绪也恢复了正常:“简单收拾一下就行了!”江流沙咬了咬嘴唇:“您知道,我不可能做江家堡一辈子的金丝雀,常欢是常欢,我是我,您说我不如他,所以我想证明……”她举起了江池送给自己的剑,“我配得上您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