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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莉莉离开后，柳云马上拨通了堂姐的电话。
柳月如接通电话后，还以为堂弟又是来催促拳头公司的事宜，便笑着打趣：“柳总，别心急。你说得那家公司，我已经联系到了，过段时间就会去一趟美国。”
柳云笑嘻嘻地说：“姐，你的能力我还信不过吗？我打你电话不是为了这事。我问你，周红衣有问你借过钱吗？”
柳月如在离开悠悠前，和周红衣共事过一段时间，所以彼此也留着对方的联系方式。
她回道：“借过钱了，老周和你说起的？”
柳云说道：“这倒不是。悠悠的很多管理层都借钱给他了，你借了没？”
柳月如轻叹一口气，说道：“这家伙以360商城的股份当中抵押，想问我借几百万，可我没钱啊。我那几百万存款，全被你忽悠着去买了汤臣一品的房子，还欠了你将近2000万，哪有钱。”
柳云笑着打趣：“姐，你可要有良心啊。那2000万，我可没收你一分钱利息。那套房子才短短一年就涨了好几百万，你还不知足。”
柳月如又说道：“行啦，我知道买的房子又升值了。不过我觉得这个360商城，也是一个不错的投资机会。”
柳云微眯着眼睛，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觉得。百度也在搞网购，他们有着这么强大的引流能力，还不是一潭死水。”
柳月如想了一会，回道：“这不一样，百度和360对于网购网站的重视程度不一样。对于百度而言，这不是他们的重心，只是一个普通的拓展项目，对于周红衣而言，他必须竭尽全力做好这一块，没有退路。”
稍停顿了数秒，她继续说道：“从性格上分析，周红衣此人可谓牛气冲天，有着不会轻易认输的脾气，而想要创业、打天下，就得抱着得罪人的准备，他又不怕得罪人，完全符合了这些成功的要素。”
柳云细细一想，堂姐说得似乎也有道理。这个时空的华夏互联网，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早已经被搅和的面目全非。这周红衣说不定真能杀出一条血路，何况他还傍上了京东这个大腿。
人不可能同时踏进同一条河流，而事物也总会发生客观的变化。他意识到自己不能过于拘泥于前世的思维模式。
周红衣搞搜索的时候，可以与李彦宏对簿公堂，搞360的时候可以和腾讯开战，这一次搞电商，也不在乎和老马为敌。何况前不久，他手持悠悠安全卫士这个利器，将阿里的雅虎助手杀了一个片甲不留，在心里上是占据了优势。
对于堂姐的观点，柳云觉得也有些道理，便说道：“所以同样是网购，你更看好360商城，而非是百度。”
柳月如很是坦然地回道：“是的，我认为360商城是一个不错的投资对象，只是苦于囊中羞涩，拿不出太多钱来。不过你不妨可以试一下。”
这话其实几日之前，周红衣已经跟自己提起过，但柳云当场让他滚蛋。
但如今听了柳月如的详细分析，柳云心中微微一动，觉得这家伙的脾气和能力，或许真的能够在这片残酷的市场啃下一块肉。
他挂断电话后，单手拖着下巴，陷入沉思，犹豫着是否要在360商城身上，投资一笔。
柳云明白比起以往那些投资，他开着上帝视角的，无往而不利，但这一次，如果投资了，结果是未知的，他的心中也没底。
获得回报的可能性和打水漂的可能性，两者相比，还是后者更高一些。周红衣面对的竞争对手可是马云这样的位面之子。
因为老马的存在，柳云并不愿意去涉及电商这一块，他也会有担心一败涂地的那一天。穿越者一定可以击败位面之子吗？那可不一定，因为有着残酷的历史做着证明，作为穿越者的王莽还不是惨败给可以召唤陨石的位面之子刘秀吗？
这叫以史为鉴，所以柳云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将悠悠做大，有了充足的资金流，也不愿意将触角伸到电商这一块，与老马正面交峰。
但如今他想到了另一个办法，自己不搞这一块，能否借着周红衣的手将这个市场搅和的天翻地覆，自己躲在幕后便是，即使输了，损失也不大。
完全可行!他微眯着眼睛，紧紧握着拳头。
但柳云也明白一个道理，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他拿起座机犹豫了一会，又放下了，决定还是亲自过去一趟。
这几日以来，周红衣一直和刘世华做着工作交接。他离开悠悠的倒计时，已经不到一个月了。
一年半以来，他拿到想要拿到的东西，悠悠时代5%的股权奖励。在他刚入职的时候，悠悠时代的估值只有区区3.6亿人民币，他东拼西凑花费了5400万人民币买下了15%的股份，但也和柳云签下了一份两年合同。他必须为悠悠干满两年，这份收购协议才能生效，并且额外奖励5%的股权。
如今，悠悠时代的估值已经达到了10亿人民币，不止是他手中的股份已经疯狂升值了将近3倍，获得的股权奖励也价值5000万人民币。
在外人看来，这样的一份合同简直堪比打工皇帝。
周红衣也对这样的奖励条款很满意，才会在这段时间之内尽心尽力推广着悠悠科技旗下的几个项目。
这一年半的时间以来，他目睹了悠悠堪称火箭般的崛起速度，除了强大的盈利能力，一个若隐若现的闭态生态系统也开始显现。
而他的心中依旧还对柳云抱着希望，未来的商业布局，他需要悠悠的来助一臂之力，但周红衣也发现这个年轻的老板似乎对于电商这一块不是很感兴趣。
虽然他已经和京东的掌舵人刘镪东联系上了，也已经谈妥了一些合作内容，但心中还是不低。
如今的京东，刚走上发展的快车道，远不是后世那种集物流和网购于一体的巨头公司。他们也不像BAT或者悠悠一样可以为自己的产品引流。
前路艰难啊！
“柳总，你怎么来了？”周红衣放下手中的文件，有些意外地问道。
“就过来看看，毕竟周总马上就要离开了，我心里还怪舍不得。”柳云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舍不得？你骗鬼呢！
周红衣悄悄翻了一个白眼，他暗示过想在悠悠再呆上一段时间，你装作没听见。
不过他也是在商业圈里混迹多年的人物，在商言商的道理是知道的。这些经商的大佬，哪一不是嘴上一套，背后一套。你若真信了他们嘴上的说辞，那真的是很傻很天真。
“其实我也挺舍不得的。毕竟在这边和大家共事了多久。”周红衣笑嘻嘻地说道，“柳总，比起在雅虎的那段日子，我觉得在悠悠的这段时光于我而言，更美好，也更值得怀念。”
这话或许是出自真心，毕竟悠悠当初给他的报酬，是远远高于雅虎中国的。
当然，如果下一任东家给的条件更丰厚，这家伙依旧会脸不红，心不跳的重复一遍上面的那句话。
柳云又问道：“周总，据说这次真的决定去创业了？有想好什么项目吗？”
周红衣轻抖了一下眉毛，心中暗道：最近几日，我问悠悠的管理层都借遍了钱，他不可能没得到消息，这是来试探我来着？
他回答道：“坦诚地讲，我已经准备进军电商，更是准备大干一场。”
“哦……”柳云意外深长地轻叹了一声，说道，“这个市场强者如云啊。有京东，苏宁，国美，当然还有阿里。”
让他真正忌惮的人，是马云。在另一个时空，他就是华夏商界的位面之子，极富传奇的人生经历，也让他不得不感叹，想要干倒他，真的很难。
周红衣听后，坦诚地说道：“柳总，竞争难度是很大，但这个市场也很大。我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何以见得？”
“这几年网友数量增加非常快，人们对于网购的依赖度在不断加强，而年龄层也不再局限于年轻人，已经变得越来越多元化。”
柳云暗暗点头，判断十分准确。这家伙是有两把刷子。
“继续说。”
“阿里是很强，他们的1688网站时最好的B2B平台，而淘宝网是最好的C2C平台。但问题就出在了这个C2C平台。”
柳云挑了挑眉毛，双指交叉，沉默数秒，笑道：“周总指的是淘宝网上泛滥的假货吧。”
周红衣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表示：“对，就是假货。淘宝上都是假货，也让网友们深恶痛绝。如果可以打假，我第一个打掉这个假货泛滥的网站。”
还打假？哪来这么大的苦大仇深。这老马也没得罪你吧，倒是你把他得罪得不轻。人家投资了数千万推广雅虎助手，被你这么一捣乱，完全打了水漂。
柳云笑道：“周总，别这么激动！你再一遍阿里旗下这个C2C网站的名字看看。”
“念一遍？”周红衣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语，“淘宝网，淘宝网。”
柳云乐呵呵地说道：“对嘛，人家老马都说了这是淘宝网，核心宗旨就是淘宝的。淘宝是什么？就是在一堆假冒伪劣的商品当中，淘到好东西，这才叫淘宝啊。所以这字面意思就在告诉大家，这个网站假货多，能不能淘到好东西，要么看你运气，要没看你眼光。”
竟然还有这种解释？老周瞪大了眼睛，问道：“柳总，老马是跟你这么解释的？这也太无耻了吧，简直为假货强词夺理！”
柳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马总哪有兴致跟我解释这个。这是我从字面意思上的解读。”
马云如今也在为淘宝上的假货问题头疼不已，哪有闲情逸致去玩这个文字游戏。
周红衣啧了啧嘴：“柳总，虽然悠悠和阿里同属江南省代表性的互联网企业，但也不能这么向着老马啊。淘宝网假货多是事实啊。”
向着他干嘛，老马又不是我兄弟。可淘宝网有假货不是很正常吗，人家的定位本来就是C2C，不是那种经过认证的企业公司。
柳云接话道：“周总，在这里装正义使者没用的。网友会不知道淘宝网上假货多？他们比谁都清楚，但大多数人都有这个心态，图便宜，还能掏到好东西。所以任你如何宣传淘宝网假货多，这些人依旧会乐此不彼地上着淘宝买东西。你以为这么宣传了，这些网友都不去淘宝，都来你的360商城了。”
聊着聊着，柳云顺势切入了本次谈话的主题，360商城，而最后一句话直接点中了要害。
周红衣仔细一想，对方说得也对。网友就这样，一边骂着淘宝网上全是假货，一边嘻嘻哈哈地继续在这里不断购物。
这不矛盾，就像前世的那些玩家，一边痛骂企鹅的网友圈钱、黑心，但一边还玩着不亦乐乎。
人类，本身就是一种自相矛盾的生物。
“我说周总，你的大意我也明白。”柳云沉吟片刻，继续说道，“阿里有B2B，C2C，唯独还少了B2C，你多半想从这方面出手吧。”
阿里真正要推出淘宝商城要等到2010年，并在2012年正式更名为天猫。
前世的柳云没有深入研究过阿里推出商城的目的，但无非是两个:1、想要抢占用户，增加市场份额。2、或许是因为京东的压力。
那位东哥和老马一样，也是一个做事高调，喜欢放大话的家伙。
不谈他自称脸盲，分辨不出美女的装逼话语，他还说过京东要成为最大的民营企业，交的税也要超过阿里和腾讯。
周红衣暗赞一声，柳云的眼光果然犀利，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真正目标，怪不得在这个年纪便能如此成功。
柳云说道：“周总如果一心搞B2C，我可以考虑下支持你，但我有一个小小的框框来限制下。”
限制必须要限制，你老周面对的可是老马这样的位面之子，不限制的话，这钱真有可能打了水漂。
京东之外，不是还有一个唯品会吗？如今还没创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