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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三九章 想随时撤股的小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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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隆帝穿着棉布袍在皇宫里转了一圈,三爷、左相、安国公穿着御赐的棉布衣袍在宫外走了一圈,虽然左相和安国公的棉衣不显,但是三爷的帽子,还是非常显眼的。且不管这袍子好不好看,只这行为圣意。“圣上喜欢棉布衣物”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样飞进千家万户,引起百姓的好奇,他们想知道连圣上都喜欢的布料长什么样子,棉布又在哪里买。

    王侯将相家首选永宁街文昌郡主的棉坊,一般富户奔向绫罗霓裳京城分号,果然见到棉布已明码标价地摆在柜台上了,这比众人想象的高价要便宜了一大截的价格让人心生向往。

    众人好奇地摸了又摸,看了又看,想买!

    可惜,大部分人只能看不能买,因为大量的棉花还长在田里未被织成棉布。什么人能卖?当然是绫罗霓裳的老客户。怎样才能变成老客户?那当然是要买布,买布,再买布。

    今年的棉布也是限量供应的,老客户享有优先购买的资格,拥有一件连建隆帝都喜欢的棉布袍。利用建隆帝的名人效应,绫罗霓裳狠狠刷了一把存在感,各地分号的销量都大涨。实在是让商家眼红,让绫罗霓裳的人合不拢嘴,张三有核账核到不认数。

    秦氏看着账本上一串串不可置信的数字,傻呆呆地问闺女,“小暖,咱们现在是不是登州,不对,是全大周最有钱的人?”

    小暖笑倒了,“这才哪到哪,还早着。不过现在咱们算是中等规模的商号了,明年能勉强挤进大商号的队伍里,娘若是觉得没感觉,女儿把下个月的进项先换成金子,在家里放几天?”

    秦氏喜不自禁,“娘终于不用再担心你的嫁妆了。”

    小草也滚过来,“姐姐可以坐着金轿子出嫁啦,用十八头牛拉着!”

    小暖……

    天子才能用坐六匹马拉的,她坐十八头牛拉的马车,像话不?

    二皇子柴严易紧随他父皇的喜好,穿着一件精致的月牙白棉布长袍坐在三弟建好的第五庄凉亭里,得意洋洋地炫耀道,“三弟,你身上这件怎还不及二哥这件?”

    不说别的,只三弟的长袍衣领上不甚整齐的针脚,柴严易就忍不了,他就不信三弟穿着不难受。

    三爷伸出衣袖,满意地看着袖口上绣的简单缠枝花纹,“这是小暖亲手缝的,二哥觉得如何?”

    柴严易忍了又忍,含蓄地道,“弟妹还是赚钱的本事更强一些。”

    二哥到现在还没穿过二嫂亲手缝制的衣衫呢,穿着小暖做的布袜和袍子的三爷含笑不语,怡然自若。

    柴严易强迫自己把目光移到四根笔直顺眼的亭柱上,心情才稍稍舒畅,闲聊道,“弟妹若是男儿,二哥会马上荐举她入户部,有她在,我大周钱仓岂会亏空。”

    三爷翘起嘴角,“那二哥怕是要失望的。小暖不喜欢在库里放银子,她的银子都投在生意里,她的第一庄连库房都没有,御赐之物都寄放在我的府中。”

    柴严易……

    “三弟父皇见了秦日爰后,就在宜寿宫内闭门不出,三弟可知为何?”柴严易貌似闲聊地问道,这是他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宜寿宫经过德喜的清洗,宫人的嘴都越来越严,打探消息非常不易,二皇子也只得从三弟这里下手了。

    三爷昨夜已见过秦三,自然晓得他歪打正着地干了什么,便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之后父皇召了左相过去说话,左相回来时汗透衣衫。”

    用有罪之人的亲人……柴严易猜道,“父皇跟左相提起了柴严亭?”

    “应是。”三爷点头。因石棺现世,陈年往事被挖出,师无咎和袁天成还在大理寺内接受盘问,大量的谜团待解,建隆帝自然没有表面上这般平静。

    他们这个父皇,越是遇到慌乱的时候越是表现得淡定,现在越平静无事,突然暴起的可能性就越大,杀人止怒。这次会被血染的,不是袁天成的师门就是师无咎的上清宫。朝堂之上,四大皇子和天章阁内的阁老们,都对这件事避之不及,生怕惹火烧身,难怪左相会冒出一身汗。

    柴严易又问,“三弟觉得父皇接下来会如何?”

    虽然身处内阁,但三爷也猜测不到,“圣意难测。”

    柴严易叹道,“我倒希望与柴严亭有牵连的是师无咎。”

    若是师无咎与柴严亭勾结,圣上下旨屠了上清宫也就多死几个人罢了。若是袁天成所为,那这件事就大了。袁天成是父皇的心腹,这对父皇来说是个重击。打击越重,父皇的行为就会越加残暴,大周江山,禁不起折腾。

    但依大理寺卿金益昀透出的消息看,此事是袁天成所为的可能性更大。柴严易忧心忡忡,“三弟觉得是谁砍了袁天成的胳膊,让他练不成丹药?”

    发现石棺以前,众人以为伤袁天成的人是为了害父皇,现在事情翻转了,伤袁天成应是为了阻止他继续炼丹毒害龙体。这人究竟是谁,他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三爷分析道,“如今看来,袁天成为求脱身自断一臂的可能性不小。”

    “也不尽然,若是他想自保,断几个手指就是,何须砍断手臂。”柴严易却不这么觉得,他觉得三弟对他有所隐瞒,“不知弟妹那里会不会知道些消息?”

    三爷摇头,“师无咎为了保护她,从不让她知晓太多事。”

    柴严易意味深长地道,“天师放置石桃的神山在济县,清王的葬身之地在秦家村南,弟妹的父亲是前状元,连她家的狗都非比寻常,师无咎从上清宫不远千里跑到济县强收弟妹为徒……如此种种迹象,或许弟妹牵扯了某些大运道也未可知。”

    若是如此,跟陈小暖定亲的三弟,是不是也添了大运呢,这运道到底是什么?

    三爷当然知道二哥顾忌什么,他坦然道,“事在人为。小暖身兼什么运道小弟不知,但小弟知她并无大志。她日夜想的就是赚钱,带着家人过好日子。而她想的好日子,只是有吃有穿再加上不受陈祖谟欺负。当时小弟想娶她为妻,她和秦安人也因小弟的亲王身份犹豫许久,才被小弟的诚意打动,勉强应下。若是父皇能让小弟到她的南山坳当个逍遥王,她定会乐得将大半家当充入国库。”

    三弟这话柴严易听着舒服,他笑道,“为何不是全部家当?”

    三爷翘起嘴角,“那丫头觉得嫁了我也不稳妥,还藏着随时撤股的小心思,她得留着银子养家糊口。”

    随时撤股?柴严易大笑喷茶,“她可有机会?”

    “二哥觉得呢?”三爷站起身,“如今秋色正好,我陪二哥四处走走?”

    柴严易看着三弟身上的长袍问道,“庄内还是庄外?”若是庄外,他可不可以不跟着去丢人?

    三爷翘起嘴角,“第四庄的棉花盛开,父皇或许会亲自到第四庄摘棉花,二哥不想提前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