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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二章横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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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氏放下了茶杯,看着指着自己的手指,似笑非笑地说道:“手指着长辈骂,这便是大嫂教出的好女儿?我真是长见识了。”

    这几个月以来,陶氏在叶家立威甚重,下人们听了这些话,便知道三太太是真的生气了。

    就连叶绅身后跟着的梧枝都缩了缩,下意识拉住叶绅的衣衫,提醒道:“姑娘……”

    虽则姑娘已经出嫁了,可是得罪三太太,姑娘能落得什么好处?

    姑娘,毕竟以后还是要倚靠娘家的啊!

    叶绅却浑然不觉,一把甩开了梧枝的手,仍在叫嚣:“我已经禀明祖父,回来拜见娘亲,我要去佛堂!”

    陶氏看了她一眼,笑了起来,道:“五姑娘想去佛堂,谈何容易。既然是要拜见父母,那么便去请五姑爷来吧……”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让五姑爷亲眼见到大嫂那副样子。五姑娘,你真的确定?”

    说罢,她便笑眯眯地看着叶绅,仿佛在看着什么有趣的事似的。

    这一句话,恰好捏住了叶绅的七寸,让她叫嚣戛然而止。

    是的,她不敢,她根本就不敢让自己相公见到自己娘亲那副样子。

    那副可怖的样子,会让人食不下咽夜不安眠,届时相公就会知道她娘亲已经在叶家形同被弃,她在临川侯府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短短两三日,叶绅已经知道嫁人是什么滋味,也尝到了从天堂跌落到地上是什么滋味。

    大婚之时,她的相公没有前来亲迎,这成为了她相公明显不看重她的依据,也成为了妯娌、小姑子们嘲讽的依据。

    她哪里想得到,勋贵之家的临川侯府,竟然会有那么多嘴碎的人?

    从主子到奴仆,明里暗里都拿了这件事来嘲笑。

    更可恨的是,她的相公唐守静非但没有为她出头,在她暗自饮泣的时候,还嫌弃地说她为人小气、不识大体。

    大体,大体是什么呢?她是叶家长房的嫡女,虽则嫁到临川侯府是高攀,却不是来受委屈的。

    她满心不忿,便冷着脸,甩了唐守静的脸色。

    不曾想,第二晚唐守静竟然没有回房间就寝。

    新婚第二晚便分房而睡,无论是在哪一户人家都是不得了的事情。见到唐守静态度如此冷淡,叶绅才慌了。

    新婚燕尔,那几乎是在梦中一样的词语。可是她的相公,却不会顺着她、捧着她,她不再是叶家长房那个受宠的嫡女了。

    不,不,随着娘亲出事,她在叶家也不好过了,但再不好过,也比在临川侯府强。

    然而,她已经嫁人了,还要三朝回门,无论她受了什么委屈,她只得强忍住,小心翼翼地将唐守静迎回来。

    她认为,自己在临川侯府所受到的一切委屈,皆是因娘亲没有在身边。

    她迫切想见到娘亲,好让娘亲教一教她,以后在临川侯府怎么办。

    可是,陶氏竟然还拦着她,不让她见娘亲?!

    看着陶氏那一副嘲笑的嘴脸,叶绅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临川侯府那些人。

    那些人,和陶氏是一样的,都是满肚子坏水!

    她恨不得上前撕了陶氏,压根就来不及过脑子,立刻挑着陶氏的痛处说了出来:“陶氏,你自己的女儿嫁了个宦官,正在守活寡。所以你也见不得我好,是不是?”

    见到陶氏瞬间变了脸色,她便“哈哈”大笑起来:“哈,你的女儿没有洞房花烛夜,你想剜心一样吧?呵呵,将女儿嫁给一个废人,你们这种卖女求荣的人……”

    她的话来不及说完,因为陶氏已经拿起了茶杯,一把狠狠甩在了叶绅跟前,厉声说道:“住口!”

    茶水飞溅开来,淋湿了叶绅的裙摆,也让其止住了话语。

    叶绅看着似乎要噬人般的陶氏,又惊又怒之下,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好满心的恶毒恨意根本就掩饰不住。

    这便有了叶绥进来时见到的那一幕。

    见到叶绥进来,见到其眉间眼角那种舒悦,叶绅的胸脯起伏得更剧烈了,觉得眼睛都被刺得生痛。

    凭什么?叶绥凭什么露出这种舒悦?

    叶绥嫁给了一个不能人道的宦官,过得会比她更凄凉、更不如意才是!

    她脸上有无法掩饰的憔悴,叶绥凭什么这么容光焕发,凭什么?!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她半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叶绥,大笑着说:“哟,嫁给废人的姑娘家来了。叶绥,独守空房的滋味很好受吧?自作孽,活该!哈……”

    下一刻,这种“哈”的笑声全部哽在了她喉咙,只见叶绅脸色煞白,眼睛瞪得快要突了出来,身子都吓得僵直了,连身子都不敢发抖,恨不得晕了过去。

    此刻,正有一把软件架在了她脖子上。

    软剑刃口锋利无比,正闪着寒寒冷光,似乎下一刻就能见血。

    剑、剑……正架在她脖子上!

    赵三娘举着剑,冷冷地看着叶绅,她握着剑的手很稳,令剑刃始终贴着叶绅的脖子,半寸都不离。

    说实话,赵三娘在不失镖局这么多年,各式各样的人都见过,却真没有见过蠢成这样的人。

    这个人,是夫人的堂姐,在明知道夫人已经嫁给厂公的情况下,还能这样谩骂夫人,难道她不知这番恶语,骂的不仅仅是夫人,还是厂公?

    厂公对她们有活命之恩,岂能容人谩骂?

    她不及多想,刷地便抽出了腰间的软剑,横在了此人的脖子上,然后等待夫人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