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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灰和血。
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变成这个样子呢。
宋繁星没想到结果来，前面的商参不知何时停下脚步，把李郁拉到自己的旁边去，不让她和宋繁星接触太多。
“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来着吗？”商参半开玩笑问道，“我两一起去吃？”
“等到事情忙完后，我们四个一起。”宋繁星淡笑，“说不定还是婚宴呢。”
提到这个，商参的脸色顿时阴沉下去。
想挑李郁的麻烦，她却沉默得很，安安静静，倒让人不忍心打扰了。
离开海湾别墅，他们直接去的医院。
到底是关系户，调查个人病历并不难。
但是调查沈天宁的……
等了不知多久，宋繁星只看见玻璃对面的医护人员口吻冷淡地说：“不好意思，这里没有病人的病历。”
“怎么可能没有呢？”
“就是没有。”
查找病人的病历已经是违规操作了，但碍于对方的身份又不得不执行，现在找不到病历，医护人员显然松了口气。
商参安慰：“可能是被调走了。”
“病历又不是学籍，怎么可能被调呢，分明是被隐藏了。”
也就是说，对方不愿意说。
可医护人员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最有可能的是，沈天宁的病历在之前就被隐藏了。
商参略显无奈地勾唇，“那接下来怎么，一筹莫展。”
“不是一筹莫展。”宋繁星并没有因为没有看到病历而感到恐慌或者失望，反而更冷静了。
冷静的可怕，瞳眸漆黑，像是洞察一切。
有些吓人。
商参轻咳了声，“怎么了？”
“难道你不觉得可疑吗？”
越是这样越显得对方心虚。
“繁星，说不定是你多想了，天宁那种人，不会背叛你，如果没有大事的话更不会隐瞒你。”
商参试着缓和宋繁星的情绪。
却反而更加笃定她的想法。
“就是因为对他这样的了解，所以他现在才更加令人匪夷所思，我想，他一定是病了。”
女人的直觉，往往准得可怕。
宋繁星深呼吸，很难想象她此时此刻还能这样有条不紊。
“于恩静不可能轻易放过我们的，她放过了我，却不会放过沈天宁。他之前不是想要用他的命换我的吗……可我不会同意的，就算死也不会同意。”
所以，那天下午的一切都是制造了一个假象吗。
制造一个，假装于恩静无缘无故度把他们两人都放了的假象，实际上她还是对沈天宁动手了。
只不过不是一招毙命，而是让他在宋繁星的眼中活下来，但终归有一天会离开。
宋繁星对这个猜测有百分之五十的肯定。
再联想到他之前所说的话，几乎就是百分之八十了。
他要走了，而且不会和她告别，默不作声，也不会让她看到任何的痛苦。
“你别这样。”商参很不自然，挽唇，笑得相当勉强，“凡事都不要往坏的地方想，也许……”
“我只希望，他不要那么痛苦。”
如果只是悄然无声地离开，就不会大费周折了。
宋繁星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看着李郁。
李郁不知道怎么安慰人，身为局外人，她连自己ID事情都搞定不了，就算对这件事有自己的见解，不管说得对不对都被商参厌恶的。
她能做的只有沉默。
被宋繁星看着，她更加不敢说话，目光很不自然地移开了。
“我可以肯定，我们在别墅的时候，他也在里面。”宋繁星一字一顿地陈述，声音很小，却格外清晰，“李郁之所以昏迷，也是他弄的。”
“为什么？”李郁脱口而出。
“因为你发现他的秘密。”顿了顿，“大量的烟灰和烟灰缸是他留下用来掩盖血迹的。”
至于为什么会有血迹。
宋繁星不知道他对自己克制到什么境界。
只知道，他如果情绪暴躁的话，身边不能有人，否则会伤及无辜。
可是如果没有人的话，他就会伤到他自己。
李郁所看到的那些血就是他自己留下的。
可能就在他们来之前，他在房间里，听见脚步声躲了起来。
本以为僻静的书房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李郁还是进去了，并且发现情况。
“他当时想跳下窗户离开的。”宋繁星咬了咬唇，轻声陈述，“不过怕被发现，所以，弄昏李郁，自己再把证据处理掉。”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商参突然问道。
“因为没人居住的别墅，地板是不可能那么干净的。”
沉默了很久，商参调整好呼吸，像是在安慰她也在说服自己，“不管怎样，在没找到他之前，凡事都不能轻易下定论。”
“商参，如果你知道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嗯。”
“否则，以后我知道你隐瞒我的话，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商参先是怔了下，随后唇角挽起嘲弄的弧度，哑然好久，失望和不安躁动着心弦，再看她一脸严肃，没有开玩笑的成分，心仿佛更痛了一劫。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商参苦笑着问。
“不是不相信，是我知道，人总是自私地做一些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宋繁星撩起头发，让自己的脸蛋显得更娇小，也更盛气凌人。
自私地……希望沈天宁真的就此消失，然后他商参取而代之吗。
也不是不可能，也不是没想过。
可说到底，那种想法既美好又邪恶。
“放心，我不会瞒着你的，如果我瞒着你。”商参笑了笑，“我们就做不成朋友。”
这真的是最狠的诅咒了，比天打雷劈更加具备告诫性。
宋繁星点点头。
如果事情真像她所猜想的那样，可能更不好办了。
“那我先走了，还要去接安远。”
扔下一句话，宋繁星走了。
商参站在原地，好一阵子没缓过神来。
“你还有事情没告诉她，是吗？”身侧的李郁突然开口问道。
商参眸子眯起，薄唇抿成一条缝，冷冷淡淡地把她看着，“是你告诉她那些事情的对吧。”
地上的烟灰和血迹，都是李郁说的。
李郁没说话。
“我警告你，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商参扯过女人的腕，将她圈在臂弯和墙角之间，压迫感十足。
李郁没有畏惧，反而抬眸瞪着他，“你说谎了，你是不是知道沈先生的情况？”
“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