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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如此。”
傅思哲颔首，默认了刘局长所说。
虽然傅思哲并没有准备让王淼也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但是看他这性格，就算是傅思哲想要阻止，怕是也来不及了。
“好。傅总，秦小姐正如三位所说，已经确认身亡了。”刘局长开门见山，直接告诉了三人秦丽婷死亡的消息。
“刘局长，按规矩，是不是要分开审讯？”
傅思哲跳过这个话题，比刘局长更为直接的问道，“如果可以，麻烦您快点安排人员进行审讯。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尽管傅思哲丝毫没有用任何命令式的话语，但刘局长还是感到了一丝紧张，好像眼前坐着的，不是嫌疑犯，而是自己的领导似的。
赵警员这时走上前来，在刘局长身边耳语道：“局长，审讯室已经准备好了，可以随时开始。”
“咳咳……”刘局长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对夏禾三人说道，“麻烦三位，跟赵警员去不同的审讯室，分开审讯吧。”
三人被一次带进了三个紧邻的审讯室。
虽然是紧紧相邻的审讯室，但这里毕竟是S市的市局，透明的玻璃隔开了三间审讯室，隔音效果非常好。
除非是打电话，否则根本听不见对方说的任何话。
而之所以不用墙砖，反而用透明玻璃，这正是市局审讯室的独到之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监视下，任何人，一旦敢当着警察的面进行串供，无疑是罪上加罪。
自从用了这样的审讯室以来，破案的效率不但没有被耽误，反而更加高速有效了很多。
夏禾的审讯室中。
“姓名，性别，年龄。”
对面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年轻女警，满脸似乎都写着“我很公正，不要试图说动我”，连头都不抬，一直等着进来的嫌疑犯说话。
可夏禾也不是个软柿子。
对方这么不尊重自己，她倒是更不急了，一直没有说话。
不过是比耐心而已，这方面，夏禾从来就没有输给过谁。
“啧，我问你话呢！”女警察终于还是没能耗过夏禾，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这个女人。
她惊讶的发现，夏禾脸上居然还带着嘲笑。丝毫不像是一个已经被卷入一场命案中的嫌疑犯，好像自己才是被审讯的那一个，而夏禾是审讯官。
这种认知让女警察对夏禾的厌恶更加上了一层楼。
手中的中性笔被女警察蒙的拍在桌上，发出“嘭”地一声清脆的响动。
“我说，你能不能配合一点，回答我的问题！”
“你们局长没有告诉你我是谁吗？”夏禾不屑地一笑，“如果没有，你不会连头都不抬，就对我那么厌恶。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还浪费口舌做什么？”
“你！”
女警察被夏禾说中了心思，脸上立刻红了一片，气呼呼地指着夏禾，硬是憋不出一个字来。
“我什么？”夏禾眼里滑过一抹冷然，继而开口，“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不见得就多喜欢你。这样吧，给我拿纸笔，我自己写，绝对比你问我要快得多。怎么样？”
“……”
被夏禾的字字珠玑刺激到说不出话，女警察立刻转身拿了纸笔，摔在夏禾面前的支撑桌板上。
拿起笔，夏禾看见上面早就写好了要问的问题，略微一思考，就开始唰唰地写了起来。
一个小时之后，三个人的审问都结束了。
刘局长召集三个审讯员问了问情况，得出的结论，竟然是一模一样的！除了一些因为角度的不同产生的视觉误差，三人所给出的经过，完全是符合的。
刘局长对这样的结果，感到惊讶不已。
他原本以为，秦丽婷这么离奇的死亡，要么是有人买凶杀人，要么就是傅思哲这家人搞的把戏。
可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阻止了三个人的串供，但得出的结论还是完全符合的……这到底，是为什么？
除非，是他们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串供过。
再或者，就是……这真的是事实真相。
刘局长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自己没有考虑到。可一时之间，却怎么都想不出来。
“刘局长，审讯结束了，我们还不能走么？”王淼从审讯室出来，看见刘局长一脸深思，暗道不好，立刻出声打断，“傅总今天还有几个重要的会议要开，您看，要不我就先送傅总和夫人回去了。”
虽然刘局长很想说不行，但现在他们警方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这三个人就是杀害秦丽婷的凶手，也丝毫没有发现他们有串供的行为——只好，同意放人了。
终于坐进了王淼开着的车里，夏禾的心算是平安地落回了自己的胸腔。
“思哲，你怎么会料到说实话就不会有事？”夏禾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刘局长居然没有拘捕他们三人，连多余的任何问话都没有，就这么放出来了。
就算是他们三个人的确不是什么杀人凶手，可按照刘局长刚才到傅家时候那满脸不屑的表情来看，该是有了什么把握才对。
“那是因为，世界上所有的谎话都有漏洞，只有真话没有。”
傅思哲牵住了夏禾的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将人搂进怀中：“睡会儿吧，到家了我叫醒你。已经没事了，就把心放回去，好好休息。”
“好。”
夏禾对着傅思哲露出了如释负重的一个微笑，嘴角带着笑意，靠在傅思哲的肩膀上，缓缓进入梦乡。
实际上，刚才在傅思哲的审讯室中，还发生了一个脸监控都无法拍摄到的小细节。
而正是这个细节，让刘局长忘记了最为重要的一个点——秦丽婷，是死于枪击。
死于枪击的人，身上除了穿透胸腔的血窟窿之外，却没有在案发现场找到任何的子弹，连弹壳都没有遗留。
这只能证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早已经有人先一步碰过了尸体，拿走了子弹。
傅思哲他们离开之后，警局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从案发现场，或者刚才那三个嫌疑人的口供中找出任何一点与凶手有关的信息。
就仿佛，秦丽婷被人开枪打死，而这个持枪者，是老天爷特意安排的，完成了任务，就人间蒸发，任何来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小赵，刚才傅思哲除了那些口供之外，还有跟你说别的什么话吗？”刘局长忽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正要下班的赵警员。
“啊？”赵警员一脸蒙圈地看着刘局长，“没，没有啊。傅总就说了那些话，连多看我一眼都没有，怎么会跟我多说话。局长，您太看得起我了。”
“也是。算了算了，你下班吧，记得把今天的资料整理好，上传。”
刘局长嘱咐了几句，也就放赵警员下班了。
刚才小赵明显磕巴了一句，不过他平时也经常这样，刘局长到也没当回事。
而只有赵警员自己知道，刚才刘局长突然的问话是多么的可怕。
他差一点，就把在审讯室里发生的那件事情，告诉刘局长了。还好还好，他忍住了没说。
否则的话……恐怕自己这后半辈子，都过不安稳了。
一想到在审讯室里，发生过的半瞬之间的那件事，小赵只觉得有一道凉风从自己的脊骨蹿上了脑后，瑟瑟发凉。
就在他弯下身捡起掉在地上的中性笔时，傅思哲也同时弯下了身，系鞋带的手中，隐隐透出了一个黄色的小圆头。
别人可能会忽略，但对赵警员来说，那个黄色的小圆头却是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了。
不到半秒的时间，他就猜到了那是子弹。
而且，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打中被害者秦丽婷的那一颗。
登时，赵警员心里如同翻腾过千般骇浪，捡笔的手差点抖成了筛糠，好不容易才忍住，继续毫无异样的进行审问。
看了眼西边天空上快要落下去的斜阳，赵警员只觉得后背的凉意更重。
天知道傅思哲是怎么赶在警局的车去之前，让人弄从秦丽婷的尸体里拿走了子弹……
这种缜密的心思与超强的手腕，对付他区区一个警局警员，那简直是杀鸡用牛刀了。
所以，虽然赵警员知道凶手绝对跟傅思哲脱不开干系，也什么话都不敢说。
他不是没有听过傅思哲的雷霆手段，要是为了一个已经死有余辜的女人，搭上自家一家的后半生，那也太不值当了！
回到傅家大宅之后，傅思哲亲自给夏禾放了一浴缸的洗澡水，滴了凝神的香氛，这才抱着夏禾进了浴室。
“禾儿，好好泡个澡。”傅思哲低头看着被雾气熏红脸颊的夏禾，喉头上下滑动，“你先泡着，我去处理几份文件。”
夏禾眼尖地看见傅思哲眼底滑过的一抹旖色，哪里会不懂他的心思。
大掌滑过自己眼前，夏禾伸手握住：“一起泡吧，思哲？”
哗啦的水声响起，傅思哲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连衣服带人一起进了圆形的豪华浴缸。
“禾儿……”
夏禾看着傅思哲逐渐染上赤色的眼眸，心里也有些酥麻的悸动。
这注定，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