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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止的猜测并没有错。
影一下一秒就出现在了门口，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楚国于越如歌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
这里唯一让她割舍不下的就是慕容止，而慕容止此番会跟着她一道离开，那她便没有什么难受的。
只不过离开的时候，越如歌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
慕容止见越如歌似乎有几分怅然，便问了一句。
“没事，只是想起来了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场景。”
彼时，她翻山越岭而来，为的是嫁给她的手下败将程立武。
如今想起，当真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然细想，也确乎就是上辈子。
“当时你还告诉我，说你觉得我喜欢程立武，”越如歌笑了一声，“时移世易，最后在一起的居然是我们俩。”
“这是本督此生，做过最大的傻事。”
他先前只见过越如歌那一次，也只和越如歌说过一次话，越如歌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在了心里，却可惜会错了意。
“好在都过去了。”
如今自己和慕容止在一起，就算是要出征，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她们是互相的铠甲。
原本慕容止和越如歌是打算直接奔赴边关第一战线的。
毕竟月氏屠了楚国一座城，这口气是怎么也不可能咽下去的。
但是战役，还是要比他们两个想象得要来得早一些。
慕容止和越如歌在百叶城中被晋国的军队围困。
领头的那个副将，曾与越如歌相熟。
越如歌站在城楼上，看着从前自己的兵将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心中酸涩，十分难受。
他们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下场吗？
如今晋国和楚国都在，楚国的国力还比晋国稍微雄厚一点，月氏就这样挑衅楚国。
一旦楚国破灭，难道晋国能有什么好下场吗？
覆巢之下无完卵，整个大陆都会遭殃。
“九千岁，这一伙军队应该是已经在这里埋伏许久了，根本没有动过，所以也没有发现踪迹。”
为了不被慕容止和越如歌发现，他们一直都在啃干馒头，连火都没有生过。
这一招，还是从前越如歌在晋国的时候，曾经用过的。
如今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越如歌只想仰天长笑。
什么叫白眼狼啊，这就叫白眼狼。
我越如歌有生之年，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九千岁，他们把城中的粮食都给搬空了。”
外头的人不算太多，但是也绝对不在少数。
原本靠硬撑的话，慕容止肯定是能熬得过他们的。
然后逐个击破，不会损失太多兵力。
但是现在，城中一点粮食都没有，为了安全，他们并没有让粮草和他们的军队一道前行。
而他们身上带的干粮，根本就支撑不上多久。
看来，晋国那边是打算围困他们了。
“让文将军那边先拨一小部分兵，护送一些粮草过来，”越如歌抿唇，大战之时，人与马都不能饿着，“另外，把郡守给本将拎过来。”
城中的粮食完全没有了，郡守不可能心里一点都不清楚，可是在进城之时，他却根本没有提醒过。
“将军！实在不是小的故意的啊！”那郡守直接跪倒在地，“小的也没有办法，如果没有军队保护的话，百叶城里所有的百姓，就都保不住了啊！”
而且，当时晋国人把他们的粮食都给拿走了，城中百姓已经没几个人还能吃上饭了。
但是慕容止的手下人人都带了干粮，实在不行，他们不是还有马吗？
多日没有见到荤腥的郡守光是看一眼那站着睡觉的马，就会涎水大流。
越如歌气得咬牙。
是，他们在百叶城里驻扎下，百叶城的百姓就有了指望。
可是这些本来应该在战场厮杀的将士们，又会在这里白白多折损多少？
因为没有及时赶到边关，又会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到时候月氏铁骑南下，难道百叶城就能独善其身了吗？
可是越如歌也不忍心骂郡守。
到底他还是一个会为百姓考虑的好官，只是目光太过于短浅。
夜深，慕容止和越如歌还在灯下商量战策。
他们将周遭的地形图看了一遍又一遍，模拟了各种可能的状况。
吃完饭的越如歌，本是有几分困的，可是和慕容止对了一会儿战，却又来了精神。
“此番，你觉得我们要几天才能结束战役？”“至多五天，”越如歌在地图上虚划了一下，“他们先行围困住我们，然后就会去偷袭我们的粮草部队，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直接兵分两路，你我分头行动，一举得胜，乘胜追击，然后在此会合，五日足够
了。”
越如歌甚至把晋国的军队会撤退的方向都给想好了。
本来，越如歌会以为，自己上了战场以后，会很尴尬。
毕竟自己从前还是晋国人，如今却要帮着楚国，来攻打晋国。
可是现在，她却没有任何的愧疚感。
她为了晋国奉献了一生，可是晋国人却把她看成是妖孽。
她从前待他们不薄，可是如今，却被他们团团围住，打算要了她的命。
今日下午自己还给晋国的将领送过一封信，说了从前的情谊，然后想要双方坐下来谈一谈。
可是没过多久便收到了回信，回信上只有一个字——呸！
越如歌被气得头疼。
这种人，她绝对不会轻饶了。
“你觉得如何？”
越如歌盘算了一下，以这些人的战斗力来看，五日应该算是一个很精准的估计了。
慕容止却笑着摇了摇头，“至多三日。”
“如此海口？”
越如歌倒不是不相信慕容止，只是慕容止这么一说，反而激起了她的好胜心，还真的想和貌若能感知比一比，试一试谁说的更对。
“那便比一比，”慕容止笑道，“三日之内算我赢，四日以上算你赢，如何？”
越如歌鼓了鼓脸，“不行，四日午时以前，算你赢，四日午时到六日巳时，算我赢，如何／＂
越如歌向来不喜欢占便宜。
她喜欢赢得光明正大。看着越如歌把手伸到了自己面前，慕容止也笑了一声，将手搭了上去，“好，那便依夫人所言。”